天宇遥领着人来到停车的地方。他实在不怎么喜欢这两个人,或者说,一打照面就完全没有眼缘:一个凶神恶煞,一个干脆套了个面具。
组织的人真是讨厌得很,他相当任性的想,压根儿没考虑过自己用的也不是本来面貌。
他自顾自的上了车,那两个被拷在一起的人也非常自然的分开来,分别打开了前后座的车门,就像从来没被铐住过一样。
天宇遥诧异的看着进入副驾驶座的金发男人,“喂,我的便当……”话还没说完,对方已经把便当盒扔到了后座上。
天宇遥拧起了眉毛。
啊,真的是,太讨厌了呢,他面无表情的想,还是让组织的任务见鬼去吧,反正找个退出的理由也不算难。
他发动起车子,一边冲着后视镜里的年轻女性直白问道:“他一直都是这样讨人厌么?”
贝尔摩德实在忍不住笑起来,“毕竟他可是琴酒啊。你可能得慢慢习惯,阿曼尼亚克。”
“你闭嘴!”琴酒回头轻喝道,凌厉的目光落在了充任司机的同僚身上,“小子,你刚刚是故意的吧。”
“啊,我故意的。”天宇遥懒洋洋的回答,“那又怎么样呢,琴酒?”
琴酒直接举起枪,冰冷的枪口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贝尔摩德坐在后座上,优雅的交叉起双臂,看得津津有味,显然没有阻止的意思。
“这件事就这么伤你的自尊心吗?但凡你表现得稍微有演技一些,也不至于要被铐住。”天宇遥目视前方,微微挑眉,“这就是你们对待合作者的态度?”
琴酒神色冰冷:“你迟到了十分钟。”
“看你这样子,我还以为迟到了1个小时。”天宇遥轻轻嗤笑,“只要在公安到达之前,把你们领出来,就算任务完成了吧。”
“你应该要更有时间观念一点,阿曼尼亚克。”贝尔摩德微微一笑,“如果刚刚正好跟对方撞上,你打算怎么办呢?”
“那就只能目送你们了。”天宇遥毫不避讳的答道,“虽然这样说有点伤感情,但是会拖后腿的同伴,我也不想要啊。”
“那你就去死吧。”琴酒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打开了保险栓。
贝尔摩德神色微动,她看得出来琴酒是真动了杀心。
天宇遥叹了口气,“什么,组织里鼎鼎大名的琴酒,原来也不过如此嘛。”他冷淡的瞟了对方一眼,“你不会以为我平时都很闲吧?”
“什么意思?”琴酒眼神冷酷的盯着他。
“组织是不会养闲人的。朗姆难倒没有告诉你,为什么我只是协助者?因为在来这里之前,我正在执行任务。”天宇遥自问自答,“不是只有你的任务才重要啊,琴酒。如果你真有传说中的那样忠心于组织,那么扣动扳机之前,至少要先想想这样做会给组织造成什么样的损失吧?”他语气淡然的说道:“请把枪挪开,好么?我实在不习惯被人用枪指着说话。”
琴酒目光阴沉,没有动。
贝尔摩德微微蹙眉,“琴酒……”
“看来没必要谈合作了。”天宇遥打断了她的话,“我会向朗姆申请退出这次的任务。”
贝尔摩德一怔。虽然她也开玩笑的说过类似的话,但其实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组织的命令是由不得推三阻四的——除非确实如这个人所说,他原本的任务更加重要。
她能想到的,琴酒自然也想到了。
天宇遥就直接将车开进了服务区,“有任何疑问,请致电朗姆,让他直接联系我。”他完全将拿着枪的琴酒当空气,神色从容的松开安全带下了车,还绕到后门拿了便当,扔了一句:“车子是租的,记得及时归还车行。”这才施施然拦了辆正要开走的车子,也不知道他跟对方说了什么,很快就面带笑容的搭上了顺风车扬长而去。
“真是个任性的家伙。”贝尔摩德笑着摊了摊手,“这下该怎么办,琴酒?”
“按照计划办。”琴酒盯着窗外冷哼一声,根本不屑于提什么帮手的事情,“赫雷斯自从被引渡回日本,就一直躲在警察厅旁边的酒店里,以为这样就能高枕无忧?看着吧,我会让那群公安颜面扫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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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走进咖啡厅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了坐在窗边出神的降谷零,那一头金发在明媚的阳光之中闪闪发亮,蔚蓝色的眼睛澄澈得像是天空一样,面容俊美得毫无瑕疵,整个店里的年轻女性,有一个算一个,都在或明或暗的打量着他。
诸伏景光早已对此习以为常,他好奇的是对方脸上掩盖不住的阴郁之色。他的这位好友一路走来都是优等生,不仅通过了堪称残酷的国考成为职业组,从警校毕业时也是各科全A的第一名,他还从没见过他这么沉不住气得时候。
“零。”诸伏景光笑着打了声招呼,在他对面坐下,“等了很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