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君渡的瞳孔猛地一缩,旋即一喜,随后又是胆战心惊。
“所有人现在马上回超案处,快。”
鹑早正在跟孙昭两人说悄悄话,闻言转头就见宿君渡的脸色沉得?可怕。
宿君渡已经率先往停车位跑了过去。
超案处,楚隽去超案处了,弥勒佛那声惨叫是什么意思?
现在究竟是楚隽去还是附在他身体里的那个人。
越想,宿君渡内心就越是担忧,面上的表面也就越凝重,鹑早他们不再耽搁,上车就走。
超案处里。
楚隽踩在罗汉的胸口,罗汉那满身肥肉都在轻微颤抖着,楚隽略微俯身,嘴角勾勒起一个疯狂又残忍的微笑,清隽的嗓音中带上了几分疯狂来,“宿君渡呢?”
“你……”罗汉看着现在的楚隽,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现在这是……这是……
“我问你,宿君渡呢?”楚隽的脚往下狠狠踩了踩,他的眼冰寒异常,看着罗汉的眼神仿若在看一个无足轻重的小玩具。
罗汉摸出手机,打通了一个自己从未打过的电话,电话刚通,却被“楚隽”发现一脚狠狠踩在他的手腕上,罗汉吃痛,惨叫一声放了手,楚隽把地上的手机捡起来,看着那串陌生的手机号码,垂眸看向地上的人,脚下突然狠狠用力一踩。
罗汉杀猪般的惨叫在整个超案处走廊回荡。
另一边,江匿洗完澡看着坐在他家客厅赖着不走的宣明,去书房开始处理文件,刚坐下,放在旁边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只是响了一声就挂断了。
他的看着备注弥勒佛的名字,骤然想起几天前自己打楚隽电话却是宿君渡接的,当时他还以为楚隽跟宿君渡已经同居了,之后便没再打过电话。
可是弥勒佛这个电话让他的心陡然一跳。
他偏头看了一眼客厅的方向,宣明来琮州的目的他还没弄清楚,弥勒佛这时候突然打电话给他……
“我出去一趟。”江匿顶着陶久的那张脸径直去了卧室换衣服,顺手在抽屉里把一张黑色面巾塞进兜。
换完衣服就直接朝门口走。
“去哪?”宣明也刚洗完澡,此时围着浴巾,伸手拦在门前。
“有桩生意要谈。”江匿说得?面不改色。
“生意?”宣明轻笑,薄唇微微勾起,“你还真当自己是楚隽的发小了吗?”
江匿的瞳孔微微一缩,微微偏头,“宣明,你应该知道我的本意。”
“对啊,我知道。”宣明微微俯身,“你喜欢楚隽,对吗?”
江匿:……
他垂下眼皮,也不想解释,他对楚隽没有那方面的感情,他欠楚隽的何止是命,他欠楚隽的,一辈子也还不清。
“让开,我赶时间。”宣明盯着他看了良久,他觉得?江匿跟在楚隽身边久了,就连身上的气质都好像沾染上了楚隽那种讨人厌的清高孤傲。
宣明让开,江匿头也不回地开门出去。
——
宿君渡他们到超案处的时候,守门大哥昏迷在保安室里,众人一见这场景就是心头一跳。
宿君渡心头一慌,抬脚就跑了进去,鹑早他们紧跟其后。
超案处里非常安静,文件的纸张满走廊都是,墙体有破裂的迹象,副处长的办公室门大开。
“弥勒佛?”鹑早走到门口就见他们的副处长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宿君渡则直接往科研部跑了过去。
科研部倒还好,没有外勤办公室那么惨,他一间间地找过去,终于在第十二个医疗室看见了楚隽。
他坐在病床上,垂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随即微微蹙眉,听见脚步声他就偏过头,看到宿君渡后嘴角勾勒起一个轻笑,“哟,来了。”
楚隽的双眼再不符初见时,他的眼睛,已经全然变成了一种神情。
疯狂、残忍、嘲讽、得?意等种种情绪。
宿君渡的心猛地一空,他扶住门框的手攥紧,楚……楚隽……消……消失了?
这个认知让宿君渡心如刀绞,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终归晚了一步。
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就见对面的“楚隽”微微偏头,看着他的目光是一种肆意的疯狂。
他缓缓站起身,转身把床单上的褶皱抚平,“我还以为你怕了,再也不敢出现在我面前。”
“楚隽呢!”宿君渡的声音非常非常的沉,“楚隽在哪里?”
“楚隽”垂头抚上自己的胸膛,楚隽的心跳、脉搏,乃至于思想,他都能感受得?真真切切,那种自己终于跟阿隽合二为一的感觉,让他无比餍足。
他微微歪头,“阿隽是我的,宿君渡,你还在期盼着什么?”他脸上的笑略带疯狂,“他终于彻彻底底地属于我一个人了。”
楚隽再怎么说都只是一个人,他再怎么坚持都会有疲惫的时候,五天,整整五天,他看着楚隽从负隅顽抗到精力不济,再到意识陷入黑暗,他一边心疼着楚隽,嫉妒着宿君渡,等?待他熬不住昏迷过去的时候,终于,机会来了,只要阿隽永远在身体里沉睡下去,那阿隽就永远都跟他是一体的。
他的手抚上了楚隽的脸颊,轻轻摩挲,嘴角勾起一个满足的微笑,阿隽啊,他的阿隽,终于是他的了,不论从身到心,再到意识,都彻彻底底地属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