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隽——”宿君渡吼了一声,鹑早闻声回头,就见楚隽整个人都被粉色气体包裹。
楚隽身上的黑色风衣被扬起,他看着宿君渡跟鹑早,突然勾唇一笑,两只眼妖异地透出两种不同的神色来。
一只眼凝重,另一只眼却杀意凛凛。
他无视那些粉色气体,手握光剑直接朝宿君渡他们的方向踱步而来,步履不见焦急,甚至透着几分闲散。
他在宿君渡面前站定,微微挑起眼皮,旁边的【桃色】涌来时,他像是有所感知般挥手一劈,语气略带嘲讽:“这就是你们的部署?”
宿君渡知道自己这次的部署失败,可现下也来不及多做考量,只能一把拽住楚隽的手臂让他呆在自己身后,“放心,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死。”
楚隽一只眼的神色微动,垂下眼皮,他知道身体里那个人在责怪宿君渡部署失败,可他并不是那种站在背后接受别人为他付出的人,他知道他身体里那个人说出这句话会给宿君渡造成怎样的心理。
可饶是现在想补救也无济于事,他抬眸看向阳台外那只巨大的【桃色】,它身上血管一样的东西盘虬,与身形完全不成比例的脑袋上,双眼赤红,它全程都一瞬不瞬地盯着楚隽,鹑早于它而言仿若就是个玩物。
他轻轻启唇,朝身体里那个人道:“【桃色】的目标是我,你是想我死,还是想我活。”
楚隽是不想死的,生命没有这么廉价,不然他早就应该死了。
“我不会让你死的。”就算没有宿君渡,他也不会让楚隽死。
“宿君渡是在救我……”说到底,一切都是因为他。
“他碰了你。”心底的声音怒吼。
“如果他不碰我,碰我的那个人,是你?还是你借用我的手?”楚隽的语气一直冷淡,“你是想我一直像个变态一样活得不见天日,活得只能惧怕阳光,惧怕别人,惧怕这世上所有的活物。”
“我没有。”身体里的人极力反对,楚隽突然松开了手中光刃,“如果只能活在你的控制之下,那我还是我吗?那样的我,只是你的小玩具吧!”
楚隽语气不见急躁,也听不出生气,却让身体里那个人突然一怔,他轻轻唤了一声:“阿隽……”
阿隽,就是这么想他的吗?他让阿隽……
“楚隽!”宿君渡见楚隽突然丢了武器,厉喝了一声,就见他踏着缓慢的步子走向阳台。
楚隽脚步未停,心中继续道:“我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也不是逆来顺受的人。”
楚隽已经站在了阳台边,那只巨大的【桃色】见此眼中光芒更甚,它敞开的肚皮里的手突然分出几只,直接朝楚隽掠来。
“楚隽!”
“阿隽——”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宿君渡纵身一扑,挥手一砍,直接把楚隽扑到了另一边,他把楚隽压在身-下,看着他的眼目眦欲裂,“你疯了!”
宿君渡的语气非常严厉,楚隽的表情却很淡。
他在赌,赌身体里的那个人是看着他死还是暂时把身体的控制权还给他。
身体里那个人感觉到了楚隽的毅力与决心,刚才他想控制楚隽的身体躲,却没有成功。
“阿隽,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杀宿君渡了。”
楚隽没有回应他,身体里那个人又道:“我不杀人了,真的,我不杀人,你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好不好?”
楚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自己的卑鄙,可他也不是圣人啊,他只控制自己,不伤害别人的前提下他能容忍它,可是这种情况他竟想要趁乱杀人,用自己的手,他不能忍。
“阿隽,阿隽,你回答我一声好不好?阿隽……”身体里那个声音几近央求,楚隽不明白,为什么!
听到身体里那个声音,楚隽眼皮轻轻掀起,这才看向宿君渡,“我没事。”
不管身体里那个人说的是真是假,至少在这一刻,楚隽获得了短暂的自由。
他把宿君渡推开,转头看了一眼满屋飞掠的爪子,嘴角突然勾了起来,他说:“他们全都要杀吗?”
宿君渡心惊胆战地凝神站在他身边,沉吟了一声,“他们已经不是人了。”
已经救不回来了。
楚隽略微闭了一下眼睛,起身捡起光刃,看着满屋【桃色】,一边朝阳台走一边朝宿君渡道:“里面交给你,我去帮鹑早。”
说完宿君渡就见楚隽骤然提速,朝着挥来的爪子一剑挥下。
鹑早面上一惊,楚隽的速度实在太快,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普通人能拥有的速度。楚隽一剑挥下立于【桃色】主人面前,目光直直地看向它敞开的肚皮里面那颗脑袋大的“心脏”。
那颗心脏跟别的【桃色】的心脏都不太一样,它里面有黑色的东西。
形,似若幼崽。
楚隽面色一凛,惨白的爪子接踵而来。
楚隽风衣飒飒,在那些惨白的爪子中游走,速度快到那爪子根本就跟不上,很快就打上了一个结。
鹑早震惊了,这是人能拥有的速度?
“愣着干什么?”宿君渡稍作震惊,就见鹑早木头人似的僵住,不由吼了一句。
鹑早这才如梦初醒,那箱楚隽将那些爪子轰然劈下,它的语言能力像在这一下剧痛中复苏,嘶哑的惨叫震刺着耳膜。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吼叫声响起,整个大楼都好似在震颤。
“营养,给我营养。”嘶哑的声音响了起来,阳台外的【桃色】主人断肢飞掠,楚隽几个踏步纵身一跳,整把光剑都没入它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