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都已经安心过小市民的普通生活了。
马德,狗皇帝!好好当你的皇帝不好吗,你发什么疯呢!
你不想活了,老子特么想活啊!
圭柏柏坐在床上又狠狠的骂了一通那从没见过的狗皇帝,连着简清风一起骂,才算是缓了心中那口恶气。
他从床上站起来,拿起衣架上的外套套上,对着铜镜照了照,轻声念起扫尘咒,然后迈步出去。
现在他又回到扶山派当大师兄的日子了。
门外,六师妹不知道又犯了什么事,跟着三师弟一起嘀嘀咕咕,站在他门口不肯进来。
看着曾经死去的人又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就像是梦魇再次降临,圭柏柏不觉得欣喜,反倒撇过头去,不大敢看他们。
“又犯什么事了。”他回忆着以前对待师弟妹们的语气,尽量显露自己的温和,但是他脾气早就被元宝惯坏了,还学了一堆市井粗人的浑话,此时原本是想要温和,却因为不大自在而显得有些生硬。
六师妹眼睛里好像有许多话,带着好奇,疑惑,担心,疑虑,望着他。
他仍旧不敢与其对视,怕看到六师妹那张鲜活的脸,脑海里又仿佛出现了她无声无息趴伏在地面上的场景。
“要没什么事……”他匆匆的想要退避。
“大师兄!”六师妹终于沉不住气,先是叫着他的名字,接着又向前一步,小姑娘没经过世事的眼睛里清晰地燃烧着熊熊怒火,那样的炽热:“你把我大师兄还回来!”
“六师妹!”三师弟立刻出声制止她。
圭柏柏愕然的转过头,看着六师妹一手用力的甩脱三师弟的阻拦,指着他:“你看不出来吗,这根本不是我们大师兄!不知道是被哪个妖魔夺舍了……”六师妹想象着生死不知的大师兄,对她最好的大师兄,又难过又气愤:“他刚刚连看我都不敢看!”
圭柏柏:“……”
三师弟就当着他的面,跟六师妹辩解:“大师兄可能是遇到什么事……”
六师妹:“什么事会躲避我们,这些天,只待在自己的屋子里,不知道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接着又用她的手指用力的点了点,脑袋却冲着三师弟,本来就大的眼睛又瞪大了几分,像是不敢置信:“你们就没察觉到不对吗?”
三师弟:“我……”
六师妹从不相信到不知道联想到什么,这下不止是气愤还有委屈:“你们根本不在意大师兄!”
圭柏柏:“等一下。”
他有些觉得好笑:“你问都不问我,就觉得我不是你大师兄?”
六师妹被他打断了情绪,一时间不能理直气壮的指责他,主要是想到自己误解的后果,脸上不禁浮现点后怕:“……那你是吗?”
圭柏柏眼睛冷了冷:“废话!”
六师妹一个瑟缩,立刻往后退了一步。
圭柏柏:“我看你真是每天闲的,去给我扎一个时辰的马步去!”
六师妹有点想跑,但又觉得这样太没骨气,仍旧不甘心地问他:“你怎么证明自己不是夺舍?”
圭柏柏:“懒得跟你这家伙打嘴仗,师父整日召我问安,我是不是你大师兄,骗得了你们,难道还能骗得了师父吗?”
“可你、可你。”六师妹一时气急,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最终一摔手道:“那你是怎么了!你突然……性格大变?”
圭柏柏被她一句话问住,脸上表情一时之间出现刹那的空白,六师妹抬头看着大师兄那双向来带着温情让人觉得安心的眼,这时候却满是恐惧和慌张,她从未看过大师兄这般模样,一时之间心里也跟着有些难受。
“算了,我、我不问了。”她突然不敢看这样的大师兄,但又不知道要如何是好,最后竟然破天荒地主动提出:“我去扎马步去。”
然后匆匆跑掉。
圭柏柏看着她充满活力的背影,一时之间竟然收不回视线。
只听到三师弟在耳边说了一句:“大师兄,不管你经历了什么,我们都站在你身后……”
不,你们都倒下了……
圭柏柏回过头,像是想要掩饰:“没什么。”
他说得又快又急,看到三师弟担忧的样子,又慢慢平复下来,又说了一遍:“没什么。”
他朝他安抚的一笑,好像又回到曾经的模样:“真的没什么,回去吧,会没事的。”
是的,我不会再重蹈覆辙,你们也不会再经历那种无妄之灾。
简清风,你横空出世,惊采绝艳,一经亮相就一鸣惊人,一下子就出现在同龄人前面,像是一座大山,压着所有人,都说你迟早将会是修真界第一人。
我与你相比,就好像日月与沙砾,星空与灰尘,不值一提。
可,这不是你借那令人发笑的由头屠我扶山派的理由。
你我本无冤无仇,是你先惹我的。
就看我这沙砾能否击穿你这日月。
更何况,你也并不是毫无破绽。
三师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大师兄此时笑着的模样,心底竟隐隐的有些害怕,正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
却见大师兄垂眼对他道:“过阵子我会离开一段时间,已经跟师父讲过了,这段时间,你们老实一点,不要淘气。”
“算了,淘气也没什么。”
他道:“整天修炼有什么意思,现在正是该玩的时候。”想到师弟妹整日勤勤恳恳修炼,仍旧在那简狗下过不去一招,临死前都没有享受一点少年人的快乐,就觉得怪没意思的。
“好好玩。”他对三师弟道。
三师弟想,不怪六师妹发作,大师兄确实变化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