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初瑶下去的时候，他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钻进车子里，艾初瑶问道：“去哪？”
“瑶瑶，我有话想和你说。”唐致远的声音难得带上了一丝正经和严肃。
“好啊。”艾初瑶应了一声，心思却不在这上头。
唐致远偏头看她。她刚从护肤中心出来，脸上清清淡淡的，没有带妆，仍然好看的让人说不出话来。他的视线从她低垂着的眼睛，移到鼻子，再到嘴唇，然后实现一顿。
“怎么还不开车？”察觉到他的视线，艾初瑶疑惑地问道。
唐致远抿紧了嘴唇，“呼”的一声发动了车子，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像箭一般呼啸而去。艾初瑶不妨他突然地动作，身子猛然往后一倒，撞在椅背上。
“你干嘛啊！”她坐直身子，瞪他一眼。
唐致远没吭声。
艾初瑶见他没回答，只是闷闷地开着车，也懒得和他计较了。自顾自地把头转向车窗外，看着外面飞驰而过的建筑。思绪又渐渐飘回先前和李贝灵的对话上了，如果讨厌他的吻的话，那她就是不喜欢。
昨晚的那个吻，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说不清楚到底是讨厌还是喜欢。
艾初瑶烦恼地看向窗外，然后发现车子越来越驶离市中心了，像是再往城郊的方向开去。
突然想起，唐致远好像还没回答去哪里的问题。于是，她扭头问道：“我们到底是去哪里？”
“找个安静地地方。”他说。
艾初瑶这才发现唐致远有点不对劲了。
终于，他停下了车子。
艾初瑶往外面一看，这是一处郊外的湖泊公园。没有钢筋铁林般的建筑，入目便是一大片草坪，虽然现在已经有些枯萎了，而且落满了枯叶，带着几分萧瑟。
“下车吧。”他说。
艾初瑶下了车，扑面而来的冰凉的空气让人瞬间清醒。两人沿着小径绕着湖泊走，唐致远突然在栏杆处停了下来，双眼看着艾初瑶。
“瑶瑶，你还记得四年前的那个圣诞夜吗？”
艾初瑶心底不知为何升起一股不安的情绪。
唐致远说的这件事她还记得，那是她刚上大学的那个冬天，圣诞节的时候，唐致远从另一个州飞过来找她。两人去外面玩了一整天，晚上送她回去的时候，唐致远突然抱住她，说：“你看咱两在国外多孤单啊，干脆在一起算了。”
当时她的反应是怎么样的呢？她推开了他，不敢置信地问：“唐致远，你没毛病吧！”
虽然嘴上不承认，但是对于唐致远，艾初瑶在心里早就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哥哥了。是以，可想而知，在唐致远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艾初瑶有多么震惊。
她有些生气地推开他：“你再开这样的玩笑，我真的要生气了！”
后来，唐致远果然大笑出声：“逗你的。”
“如果说，我那时说的是认真的呢？”唐致远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
“你不是在开玩笑吗？”她更不安了。
唐致远苦笑，那时虽然艾初瑶相信了他的话，但在过后还是减少了与他的联系。天知道他那时有多紧张，还特意交了一个女朋友，才消除她的疑心，后面再也不提这个话题......
艾初瑶有些不知所措地后退一步：“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然而，唐致远却不容她退缩，他握住她的肩膀，哑声道：“你懂得，瑶瑶，不要再逃避了好不好，我等得太久太久了。”
说完，他的手抚上她的脸，然后头俯下来。
艾初瑶的心里升起一阵惊慌，然后她猛地避开了脸，唐致远的唇从她的嘴角擦过，落到她的侧脸上。
终于反应了过来，艾初瑶推开他，往后退了好几步。她的脸上满是惊慌、错愕，她挣扎着开口：“唐致远，对不起，我、我......”
唐致远双手垂下，脸色苍白，神情满是受伤：“别说。”
他还是没勇气听下去，卑微地想要留一线希望。
艾初瑶只觉得心里一团乱麻，只想逃离这个地方。她转身往外面走去，却被唐致远一把拉住。
“我要回去了。”她挣脱掉他的手。
唐致远看着她，最后还是忍耐地说道：“我送你回去。”
*
回去的路上很安静，两人都没有说话。
艾初瑶坐在副驾驶座上，垂眼看着自己的手指。她神情有些恍惚，脑子里晕乎乎的想了很多东西。她和唐致远一起长大的各种事情，一一在她的脑海里浮现。想到四年前的圣诞夜，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
还有那个差点就要接上的吻......她想起之前李贝灵说过的话，关于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
“去吃个饭吗？”唐致远问道。
“不吃。”艾初瑶闷闷地说道。
唐致远抿唇继续开着车，很快就到了艾初瑶家的地下车库。
车子停下，唐致远呆呆地坐在驾驶座上。
艾初瑶解开安全带，却没有立即下车。她深吸一口气，面上闪过一抹挣扎，语气有些艰难，缓缓地一字一句地开口：“唐致远，我——”
唐致远按住她的手，语气带着些企求：“不要现在说好不好。”
对上他的眼睛，艾初瑶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下去，绷紧了唇角，沉默地拉开车门，下了车。
作者有话要说：小唐即将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