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房正屋内传出林氏惊诧声道:“你说的?可真?二房那对夫妇成亲那夜并未圆房?”
沈千凝一边打着团扇,一边笑道:“母亲,我昨日趁着他们出门,特地去二房的?院子打探了一番,二房一个叫青眉的?傻丫头被?我随便一套话,就套出来了。”
林氏闻言微顿,眼底露出几分深意,又?道:“那丫鬟可还说了什么?”
“那丫鬟说两人关系看着好,实则是装出来的?,成亲那夜两人还有了矛盾,只不?过具体是什么矛盾,她不?愿说。”沈千凝昨日去二房,其?实就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真被?她打探到消息了。
“不?过成亲才短短一月,他们的?关系不?会融洽道哪里去,也许他们两人只想做表面夫妻罢了,只不?过在我们面前装模作样而已。”林氏冷笑一声,喝了一口茶,嘲讽笑道。
沈彦恺什么性子,整个沈府的?人都?知道,冷心冷肺,她曾经不?是没动过往他的?院里送通房丫鬟,然而人家不?领情,最后还将通房丫鬟送到她自家儿子院里,可谓将她气得?不?行。
“母亲,女儿瞧着阮绾定然是不?喜欢二哥的?,毕竟是宰相府的?千金,而且听闻还有个和?她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您既然担心二房挡我们的?路,不?如……”
沈千凝说道这里便止了声音,她看了一眼周围,继而低声道:“不?如我们去找阮绾的?竹马,给两人牵牵线,说不?定旧情复燃,只要阮绾离开?二房,到时候害怕二房出什么幺蛾子么?”
左右两人并不?相爱,阮绾定然也是看不?上二房和?沈彦恺的?身份的?,只不?过为了名?声着想,她只能和?沈彦恺周旋。
若有大房相助,阮绾愿意同大房交易,那便不?怕二房崛起,顶多就是一直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
林氏看着自家女儿为自己分忧解难,眼底露出几分欣慰之意,笑道:“凝儿,你长大了,如今懂得?这后宅之事了。既然如此,那我们母女俩,便给这位宰相千金,牵牵红线。”
“母亲,若阮绾不?愿意怎么办,那日敬茶她可是好生威风,压根不?将我们放在眼里。”沈千凝一想到阮绾昨日嘲讽她的?场景,气得?直扯帕子,她还真想看看阮绾从云端跌落泥中的?那日。
林氏闻言,面上露出几分深意的?笑,她拍了拍自家女儿的?手,“所以我们手中要有她的?把柄,只要她和?那位竹马私会,被?我们当?场捉奸,你害怕她不?会乖乖听命于我们吗?”
“所以,阮绾身边那个丫鬟,是关键人物,到时候就算是东窗事发,脏水也泼不?到我们身上了。”沈千凝言罢,眼底皆是狠意。
大房这厢母女俩盘算着如何对付阮绾,阮绾此时却着人准备开?辟一个小厨房,正指挥着二房的?下人搬东西。
烈日炎炎,阮绾忙了一会儿,便觉得?头晕眼花,腰酸背痛,最后差点晕过去,只得?趴在罗汉床上,看着青棠和?青眉忙来忙去。
阮绾小脸苍白,朱唇无一丝血色,整个人像被?太阳晒蔫吧的?小树苗,有力无气躺在软榻上,身子不?舒服,心里也闷得?慌,总觉得?今日浑身不?自在。
沈听禾一边给阮绾按腰,一边担忧道:“嫂嫂,您没事吧,脸色看着很差,要不?要去找大夫来看看?”
“没事,也许是中暑了,青棠煮了绿豆汤,我擦了药油,歇一会儿便没事了,你别担心。“阮绾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懒懒应道。
沈听禾看着阮绾这幅模样,还是不?放心,平时都?是自家兄长去请的?大夫,如今他不?在,假如要请大夫,必须通过大房那处,还真是有些麻烦。
“嫂嫂,我去找父亲,让父亲着人请大夫来,你这样难受,我心疼你。”沈听禾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若不?是因为小厨房,自家嫂嫂也不?会难受,二房什么都?没有,还要靠着自家嫂嫂打理上下,沈听禾心里有些愧疚。
“不?必,我真没事,你好好呆在这儿陪我说说话便是,这都?将近晌午了,你哥哥平日都?在那位顾公子那处待这么久么?”阮绾笑着摇了摇头,装作无意问?道。
然而一问?完,她就后悔了,沈二爷如今并不?喜欢自己,他来去自由,自己哪来的?资格管他的?事呢?
沈听禾闻言微顿,细细思索了一番,“平常哥哥若是去找顾大哥,一般呆上一整日才会回?来,不?过哥哥甚少?过去,一个月去七八次左右,不?过如今娶了嫂嫂,哥哥应当?就不?会去那么频繁了。”
阮绾闻言,点了点头,顺势又?问?道:“这样啊,不?知他们平日聚在一起都?做什么呢?“
“嫂嫂可是担心哥哥会找别的?女人?”沈听禾虽然年纪小,但喜欢揣摩人的?心思。
自打嫂嫂嫁进来,自家兄长变得?多了几分人气,而且她瞧着两人的?关系并不?差,就拿昨日嫂嫂自然而然抱住兄长,而几乎对女人避之不?及的?兄长还抱了嫂嫂,这就能看出来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沈听禾直言不?讳,阮绾闻言差点被?口水呛住,她连忙摇头摆手道:“只是好奇罢了,我以前在话本里看过,话本里说男人和?男人聚在一起,一般都?喜欢去那等地方,如此看来,果真如此。”
阮绾抿嘴笑了笑,便趴在软枕上发呆,以前看话本时,还曾羡慕男人如此潇洒,如今她怎么觉得?有些不?舒坦呢?
“嫂嫂,你歇一会儿,我给你打扇。”沈听禾知道阮绾不?想多说,便转移话题笑道。
阮绾“嗯”了一声,便侧过身去,看向窗子外的?梧桐树,日光斑驳,落在窗棂上,点点碎碎,眼前浮现出男人俊美苍白的?脸。
是不?是昨夜她太明?目张胆,所以沈彦恺怕她了?阮绾叹了一口气,心里暗暗骂着沈彦恺是大笨蛋。
此时正在顾府的?沈二爷正和?顾逸明?在水榭中对弈,便觉得?背后一凉,鼻子微微发痒,忍不?住打了喷嚏,坐在对面的?顾逸明?慢悠悠笑道:“怎么,是有人思念你了?”
沈二爷闻言,指尖微顿,继而落下白子,将黑子吃了一颗,淡淡道:“你此处缺人气,阴寒。”
“哈?沈二爷如今嫌我这里没人气了,那你在家陪你的?小娇妻啊,来我这里做什么?”顾逸明?冷哼一声,瞪了沈二爷一眼,吃了对方一颗白子。
“不?是你让我来的?么?”沈二爷沉声应道,指尖把玩着黑子,慢条斯理应道。
顾逸明?看了一眼沈二爷,眼底露出几分深意,笑嘻嘻道:“以往我让你来,你哪次不?是午后才来,今日我还未醒你就来了,这可不?符合你的?做风啊。”
沈二爷被?说中心事,将棋子扔在一旁,别开?目光道:“你让我来所为何事?”
顾逸明?看着好友不?自在的?神色,留了一个心眼,正色道:“你和?你小媳妇回?门那日遇到的?马车侧翻之事,是段家小公子策划的?,至于目的?为何,也许是为了结识静南王,你倒是好运,白白捡了人家的?漏。”
沈二爷闻言,想起那日阮绾眼底的?志在必得?,她似乎早就意料到会有此事发生,那为何她会帮他,而不?是段秉言?
“段秉言下手如此狠辣,不?怕被?静南王查出来么?”沈二爷敛了思绪,装作无意问?道。
顾逸明?摇了摇头,“并无直接证据证明?他是幕后策划者?,而且那个车夫在我们的?人赶到之前,已经咬了毒包,估计是段秉言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