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容意似醒非醒,惶惶不知身在何处。
他中了凌九深的法术,仿佛置身云端,好似恢复了神志,眼神却格外空洞。
凌九深修长的五指插进了他的长发,发狠了拉扯,逼着他露出脆弱的脖颈。
火红的鸾鸟即使变成了人,身上依旧泛着淡淡的粉。
他的皮肤滚烫,腰肢柔韧,凌九深的指尖刚触碰上去,心就如落入了沸水,激烈地翻涌起来。
那些暗藏着心底的情愫,无数雪夜里无处倾诉的爱恋齐齐爆发,他俯身在燕容意的耳边低语:“容意……”
回应他的,是燕容意毫不掩饰的喘息。
门外忽然传来说话声。
凌九深听出那是浮山派弟子忘水和白霜的声音,但他毫不在意,这个世界在他面前逐渐扭曲,崩塌,无数绚烂的光彩挡住了他的视线。
只有燕容意化为炽热的火,轰轰烈烈地烧到了他的眼前。
凌九深将徒弟紧紧拥在怀里,听着他胸膛里心脏的跳动声,仿佛听见了轰然奔涌的潮水,又好似与银河一同从天而降。
“容意……容意……”凌九深将脸埋进了徒弟的颈窝。
属于鸾鸟的燥热气息在他的鼻翼间跳跃,火红色的发丝从他眼前划过,像是几点尚未熄灭的火星。
凌九深琥珀色的瞳孔里染上了热潮,凶狠地融化着千年来积攒的风雪,而他怀里的燕容意则成了被渔网困住的鱼,徒劳地挣扎。
可惜……
凌九深眼里闪过一丝黯然。
他不敢将心中悖德的爱怜说与徒弟听。
他的徒弟对他信任之深,若是知道他对他存了如此肮脏的念头,会不会失望透顶呢?
想必是会的。
凌九深捻起燕容意脸颊边的碎发,拉到唇边轻吻。
……那就不让容意知道好了。
永远都不知道。
凌九深再次俯身,细致地吻着燕容意的薄唇,而成型的法术盘旋在他的指尖,等最后一刻到来的时候,覆盖上了燕容意的双眼。
“……就当做是梦。”凌九深轻声喃喃,“容意,梦里你想与谁在一起,为师都允许。”
他的手指挤进了燕容意的指缝。
……现实中,燕容意只能是他第一个人的道侣。
然而事实上,燕容意就算做梦,梦到的也是凌九深。
只不过他的梦和回忆里一样,又回到了浮山派,他还是浮山弟子崇敬的大师兄,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地忙着浮山派的事务。
可是一到夜幕降临,他就要脱下雪白的道袍,跪在师父的床前,忏悔自己的罪孽——他对师父产生了不论的情感。
而承影尊者冷漠,凶狠,豪不怜惜地满足着他,然后将他推下床,任凭他用剑在手臂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师父啊……师父……”燕容意痛并快乐着,在重复的幻境中一次又一次盼着日落,直到——
凌九深过于激动,搂着他从床上摔了下来。
燕容意就如同失重落入水中,猝然惊醒,睁着湿漉漉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面前的人。
他的师父双目猩红,微微喘息着抚摸着他的面颊。
“容意?”凌九深眉心一跳,没想到燕容意竟在这时恢复了清醒。
“师父……”燕容意忽地抬手,对着手腕咬下去,刺痛唤回了他的神志,让他眼底切切实实地烧起两团火苗,“师父!”
他扑进了凌九深的怀抱。
刚在承影尊者指尖汇聚起的法术瞬间溃散:“容……容意?”
“嗯。”燕容意来不及思考自己为何变成了人,又为何和师父如此亲密,他被梦想成真的喜悦击垮,蜷缩在凌九深的怀里,一遍又一遍地喃喃,“师父……师父!”
不是轮回间短暂的重逢,亦不是疯魔后的臆想。
他真的在师父的怀抱里,甚至能听见彼此心脏剧烈地跳动。
“师父,我……”燕容意好不容易缓过神,刚抬起头,唇就被凌九深封住。
他艰难地仰起头,幸福地攀住师父的肩膀,还没来得给出回应,耳边就传来沉闷的一声响。
有人在锤墙。
燕容意:“……”
燕容意:“???”
他困惑地望着凌九深,凌九深亲够了,才松开他,淡定道:“隔壁住了人。”
燕容意花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他和师父折腾出来的动静太大,影响到了“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