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高骈出事后,符卓就将沈、季二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只不过他的眼中钉太多了点,除了他们二人,朝堂上还有一派,成日与他作对,他每日面对这些党派之争,已是心力交瘁,还要腾出手收拾沈璧和季北城,着实忙的飞起。所以为方便掌握两人的行踪,他一直派人暗中盯着侯府。
尽管季北城离开的十分低调,却依然没有躲过符卓的监视。他前脚刚回到将军府,符卓派出去的人后脚就到了西南,蛰伏在将军府外。
秦天的事,季北城没有瞒着管家周谦。见过卢策之后,他将事情告知了周谦,把周谦吓得不轻,“将军,这秦天留不得!必须快刀斩乱麻!”他做了个杀的动作。
季北城不是没想过杀人灭口,可季牧当初救人的时候就没想过吗?明知道会有风险,为何还要这么做?必是欠了朱潜什么。只要秦天藏起来,不被人找到,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季北城道:“周叔放心,送秦天出关的,是我手下的一个死士,如果真出了意外,他不会让秦天活着。”
听得这话,周谦略宽了心。
季北城很了解卢策,他那个人没什么脑子,不可能会想到去查细作的事,便问周谦,最近卢策可有什么异常。
周谦想了想,摇摇头,“卢将军平时都住在军营里,将军走后,他就没来过府里。”
季北城点点头,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他原以为,符卓会对沈璧下手,但没想到,先出事的竟是自己。
这件事既然能瞒这么多年,必是所有的线索都被清理的差不多了,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元起查到?
虽一时想不明白,也只能作罢,毕竟元起已被他留在了京城。
因季延氏的忌日快到了,第二天,周谦就以此为由,去最近的寺里请了几位得道高僧到府里诵经,超度亡灵。
秦天剃去头发,隐藏在一干和尚里,出了城。大约子时,他乔装打扮之后,乘上季北城早已准备好的马车,一路北上。
三天后,沈璧和符卓都收到了消息。
侯府里派出去的人只将在军中打听到的细作的事和那两日将军府的情景说了一遍,沈璧就什么都明白了。
探子疑道:“侯爷还派了谁去么?”
沈璧愕然,“何意?”
那探子道:“属下在将军府外看到还有另有一人也在监视将军府。”
“坏了!”沈璧蹙眉,“季北城这妇人之仁!福伯,更衣!”
福伯惊讶,“已经宵禁了,侯爷这是要去哪里?”
上次宵禁出门,回来挨了三十大板,这次又要做什么?
“救火去!”沈璧等不得他,忙回房换衣裳。
“侯爷能否跟老奴细说?”福伯跟在他身后追问道。
“来不及了。”沈璧束了箭袖,将一头乌发高高扎起,再系上一袭黑色斗篷,抓着剑就往外冲,“这几日我恐回不来,府里交给你了!”
“侯爷!”福伯话音还没落,沈璧已没了影儿。
符卓虽还不知道那车里究竟是谁,为何要掩人耳目的离开,但他猜测这件事一定还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得到消息后,立即派出心腹大将魏劭,命他去将人拦下,带回府里。
魏劭领命欲往,符卓又叫住了他,“等一下,你刚才说,那马车是一路往北去的?”
“正是!”
“叫你的人先一路跟着,莫要打草惊蛇,看看他们究竟要去何处。”
两人正说着话,太师府的下人呈上一封书信,说刚刚收到的。符卓打开一看,笔墨尚还未干,他连看了两遍信上的内容,思量再三,随即眉目舒展,长笑数声,“好戏来了。魏劭,你再带几个高手,暗中跟着那马车,一旦发现沈璧,就地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