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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掉马(1 / 2)


赵长宜微张着嘴,呆呆地看着叶闻渊。她伸手摸了摸额头,想找回一点刚刚的感觉,可是刚刚那一下来的太突然,结束的又太快。她回想不起是什么感觉,只是心还扑通扑通地快速跳着。

叶闻渊盯着她,见她呆愣着,微启着唇,淡粉色的嘴唇一张一合的,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发出声音。

额头已经是最大让步,其他地方,她想都不要想。

“不要得寸进尺。”叶闻渊咬牙道。

要换了平日,这种千载难逢逗弄叶闻渊的机会,赵长宜何止是要得寸进尺,那必须要进一丈才够!

但是……

赵长宜小声坦白道:“我来了癸水。”

叶闻渊:“……”

马车到了叶府,叶闻渊脱下自己外袍罩在赵长宜身上,遮住被她染红的地方。

“快去把衣服换了。”

赵长宜乖乖听话,清洗干净又换了衣服,躺在榻上休息。香橘煮了姜汤端进来:“夫人,你头疼吗?怎么一直摸着额头。”

赵长宜这在注意到自己的手,一直放在刚刚被叶闻渊亲过的地方,赶紧把手放下,道:“哦,大概是来了癸水,头有些昏昏沉沉的。”

香橘看了眼,放在榻上的月白色外袍,道:“这外袍是姑爷的吧?怎么在这?我拿去浣洗室洗了吧。”

“不要。”赵长宜脱口而出。

香橘:“啊?”

“先别拿去洗,他待会儿也许还要穿,先放这儿,我过会儿拿去给他。”赵长宜瞎扯道。

香橘不解,姑爷又不是只有这一件衣服。这件洗了,穿别的不就行了吗?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家小姐这么说了,她便应了。

赵长宜把叶闻渊的衣服收好,又问香橘:“盼生的病怎么样了?”

香橘回道:“夫人放心,刚刚我去大小姐院里瞧了。姑爷在她院里守着,她喝了药,刚睡下。”

赵长宜舒了口气道:“有他守着就好,香橘,我有些不舒服,想躺一会儿,你先出去吧。”

香橘应是,关门出去。赵长宜把叶闻渊的外袍抱在怀里,外袍上白檀的沁香异常好闻,让人安心。闻着熟悉的味道,赵长宜阖上了眼睛。

这一觉睡得有些久,香橘把她叫醒时,天色已晚。

赵长宜是被香橘用力拍醒的,一睁眼,对上香橘焦急不安的脸:“夫人,大小姐的病突然不好了,您快去看看。”

赵长宜连忙披上外套赶往叶盼生的小院。外边下着蒙蒙细雨,香橘提灯走前面,赵长宜快步跟着,布鞋踩着湿滑的路面,湿气侵进鞋里。

叶盼生小院里灯火通明,秀娘端着盆水从屋里出来。

赵长宜赶紧拉着秀娘问:“怎么回事?午后不是还好好的?”

秀娘道:“本来是好好的,谁知下午醒来后,大小姐忽然发了高烧,又喘得厉害。大人派人去请了太医,正在赶来的路上。”

赵长宜进了屋子,叶盼生的小书桌上还放着没有画完的人像画。画中人,头上似乎束着小玉冠,披了件广袖长衫,只简单有个轮廓,还未来得及描绘五官,十分抽象,可赵长宜知道,盼生是在画她二叔。

赵长宜看着,早晨还笑着画丹青哄她开心的小姑娘,如今正虚弱地躺在床上,呼呼地喘着气。叶闻渊静静在床边守着她。

赵长宜有些冰凉的手,轻轻摸了摸叶盼生的额头。

额头传来一股凉意,叶盼生睁开眼睛,哑着喉咙叫了声:“二婶。”

她的小手伸出被子去扯赵长宜的袖子,又对叶闻渊道:“二叔你先出去吧。我有悄悄话想跟二婶说。”

叶闻渊一言不发地走开了。

赵长宜莫名觉得害怕,她想起父皇临终前,也是这样支开所有人,单独和她与长辉说话。

赵长宜把叶盼生搂在怀里,轻抚着她的背,叶盼生因为高烧打着寒颤。

“二婶,方才做梦梦见我爹娘了,我跟他们说我好想他们,他们说他们也想我。我看不清我娘的样子,但是说她太想我了,想把我接到她在的地方。”

赵长宜心一颤,慌忙搂紧她:“你不可以答应她。你走了没人陪我踢毽子和投壶,我会孤单的。”

叶盼生把头埋在赵长宜怀里:“二婶,你和二叔什么时候才会给我生个小妹妹?”

这话是赵长宜刚见到叶盼生时,故意逗她的话。

那个时候她身子小小的,脾气却出奇的大。可后来赵长宜发现她就像颗小山核桃,外面的壳坚硬难剥,把壳剥开后里面是香甜的果仁。

心里越是孤独,越是渴望温暖的人,身上的长出的保护壳就越厚。

“二婶,从来没想过要生小妹妹,二婶是逗你的。”

“那你快生个小妹妹吧。”叶盼生顿了顿道,“等我病好了,有小妹妹陪我玩,我就不会觉得孤单了。”

赵长宜喉咙发紧,她知道,盼生这么说,分明是觉得自己要离开了,不想她孤单。

她的小脑袋到底在乱想什么呢?大夫明明说过这次的时疫控制得当,只要及时照方子喝药,好好调养,即可康复,一般都不会有大碍。

几位太医提着药箱匆匆赶来,来替盼生看诊的是最擅长小儿疑难杂症的孟太医和专研时疫的孙太医。

孟太医边把脉边点头,间或又摇头。孟太医诊完又换了孙太医去把脉。良久,两位太医把叶闻渊和赵长宜叫了出去。

孙太医愁眉不展道:“大小姐得的确实是时疫无误,用药也没什么差错。照理说这次的时疫还是较为温和的,少有这种忽然发热,咳喘不止的症状。”

孟太医道:“许是因为大小姐胎里不足,体质较弱的缘故吧。”

说的这都是什么没有用的废话,太医的陋习,不爱把话说透,赵长宜直言道:“我只问这病怎么治疗?”

两位太医相视一眼,齐齐看向叶闻渊,眉眼间透着些许畏惧。

“请二位直言。”叶闻渊道。

“老朽实话说了吧。无论是时疫还是风寒风热,最忌讳的就是伤了肺,伤了肺几乎无药可治。大小姐高热不退,又伴有喘症,且气息微弱,显然是伤了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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