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允没有答他的话,只扯过顾长宁紧握拳头的手,将她拉到椅子边上坐了,微微俯身开口道,“阿宁,站这么久累了吧。”说话的同时,将她握紧的拳一点一点打开了。
她平生最恨背叛之人!更不必说是身边亲近之人!
便是再愚钝,见自家主子这样也该猜得出顾长宁的身份了。
“属下该死,竟没认出王妃,请王爷王妃责罚!”风道说着,十分歉疚地低下头,保持这个动作许久未动。
顾长宁先是看了一眼面前的南宫允,接着便将目光移到了风道身上,出口的声音是出人意料的平静,“你继续说。”
“是,”风道应了一声,“据那人所说,当时王妃的双亲至少带了二十人一同赶路,但他并不知道那些人是哪来的。
只说其中男女老少都有,妇女儿童占了多数,被蒙汗药弄晕后……就有人从暗处出来,将地上昏死过去的众人……屠杀殆尽!”
“他是怎么知道的?”
她问的是那仆从,当年他不过是个普通的下人而已,怎会被主人家告知如此不为人知的事?
“他说,他当时很好奇陈家人让他赶走村民的目的,就留下了等了一日,那一夜什么也没发生,他就动身回去复命了。
谁知路上就看到了那婆子正在往饮食里下药,就躲着看了一会儿,刚好瞧见了。”
“陈家的人会放过他?”顾长宁冷笑一声道。
“王妃说的不错,陈家的确没有放过他,不只是他,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都被灭了口。
属下问过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他说……他先在山里躲了两年,出来之后就去了帝都,发现有人查他之后才又跑回了江北。”
他说完之后,顾长宁许久都没有再开口。
突然,风道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对了,那人说,动手的那批人在走之前,搜了每一个死者的身,最终却是一无所获。”
“搜身?”南宫允嘴里重复着这两个字,唇边的弧度却没有丝毫温度,“还有什么消息?”
风道略一思忖,摇头道,“没有了。”
“那人呢?”顾长宁突然开口问道。
“属下等人当时被围杀,自己脱身都是奢望……实在没顾上此人。”风道既然这么说,那人差不多就是没了。
没关系,死了也不要紧。
仆从而已,主要的事也不是他做的。
这没什么,需要遭报应的是陈家人,那她便杀到陈家!
只是——
陈家为何处心积虑非要杀掉她父母不可?
她父母是知道了什么秘密?
那些跟着的人又是谁?
所有的问题,就目前来看,只有陈家人能给出解释。
风道等人被发现后,他们定然提高了警惕,再想对他们做什么,就困难了许多。
如今能着手去查的,也只有当年那些与她父母同行之人的身份了。
当晚便给赌坊里递了消息,让赵管事查探数十年前与顾家交情不浅的人家。
与此同时,南宫允决定提前去富丰县。
江北城共有四县,他们如今待的地方便是西边的咸正县,而富丰县则是在此地的西北方向,也是四县之中发展最好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