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钟越这几日也忙的不可开交,为了能抽出时间准备带席风荷去行宫避暑的事宜,他连着几天都在处理父皇交给他的奏折。
最后一份是珞川来的急报,言南蛮人近日猖狂了许多,珞川与南蛮交界地区的不少百姓都受到了南蛮无礼的骚扰,但都是像买东西不给钱,挑衅滋事这样的小事。
自从初家两位将军平定了南蛮之战之后,南蛮人消停了十几年,休养生息之后,南蛮人慢慢回复了元气,也开始有了野心。
对于这种行为,没有派兵出战的理由,只能由地方官府制止,可是治标不治本,野火烧不尽,随着南蛮人的野心越来越大,两国之间,难逃一战。
顾钟越提笔,写下“加强珞川兵防,敌不犯我,我不犯人。敌若犯我,伐之。”
终于批完了最后一份奏折,顾钟越揉了揉眼睛,把栏崇叫了进了,让他备好马车,后天出发去行宫他们这次出来的低调,总共不过四辆马车。
顾钟越和栏崇以及一众侍卫骑马,席风荷和朱轻一辆,两辆装了行李,还有一辆,是硬要跟出来的顾钟卿和她的丫鬟。
因为初阳的事,席风荷面对顾钟卿还是有点不自在,但她见顾钟卿说要跟他们一起去行宫时那个热情天真的样子,觉得顾钟卿虽然年长些,却是孩子心性,很好相处。
他们清晨悄悄地出发,中午在流萤山庄稍作休息,下午就到了顽山行宫。
流萤山庄的庄主江筝与席风荷有点交情,听说太子和太子妃驾到,特地出来迎接。
席风荷见到他之后数落了他一顿,怪他知道顽山行宫的事却不告诉她,没义气。
江筝开始时还装模作样卑躬屈膝地笑着听她数落,后来受不了了,也不在乎什么太子妃了,跳起来指着席风荷。
“那是随随便便就能进的吗?那是皇家的行宫!”
席风荷也提高了音量,“我又没说要进去,你不告诉我,你不仗义!”
“你什么样我不知道吗我要是告诉你,你肯定会找机会溜进去的,我到时候怎么跟宫里的人交待?”
“我什么样!”
“你……”
两人吵得正热烈,在一旁看了半天热闹的顾钟越在听到江筝那句“你什么样我还不知道”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他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两个人。
江筝自知在太子面前失了态,换上谄媚的笑容,提出要陪他们一起进山。
“草民自小在顽山长大,对山里的情况比较熟悉,如果太子殿下不嫌弃,草民可以……”
“不必了,我和荷儿去就行了,不需要外人陪同。”顾钟越挨近了席风荷,加重了“外人”两个字。
席风荷朝江筝做了个鬼脸,“听到了吗?不带你。”
江筝脸上还是带着笑容,席风荷没发觉,他可是看出来了,这位太子殿下是吃醋了。
江筝目送他们进了山,看着太子把席风荷扶上了马车,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席风荷喜欢初阳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初阳成亲的时候他还担心席风荷会做傻事,可没想到没多久席风荷就嫁给了太子。
虽然后来席风荷给他写信说她和太子只是做戏,他还是担心。
如今看到太子的样子,江筝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只是席风荷虽然心思细腻,在这方面却是迟钝的很,何况有初阳在前,太子这路,怕是不太好走。
虽说是皇家所建,顽山行宫却没有宫殿那样富丽堂皇,倒是和流萤山庄一般,有种南方小镇的精巧雅致。
席风荷就像一条跳进了水里的小鱼,立马欢腾起来,指挥着栏崇把自己的东西放在了一间靠近小河的房子,打开后门便是一池莲花,赏心悦目,最重要的是,凉快。
考虑到顾钟卿也在这,顾钟越就找了个借口住在了席风荷旁边的屋子里,倒是顾钟卿,说着不打扰他们夫妻俩,选了间离他们远些的地方,还笑着告诉他们不用在乎她,顾钟越爽快地答应了,席风荷却是红了脸。
席风荷太过兴奋,以至于晚上在床上辗转反侧地就是睡不着,她索性披衣起来在行宫里走走,不觉间走到了顾钟卿的住处,惊讶地发现顾钟卿也没有睡。
顾钟卿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衣服坐在院子里,月光洒在她身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清冷了许多,她不经意间侧脸,席风荷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完全不似白日里那般热情,冷冰冰的眼神让席风荷心里一惊。
顾钟卿看到她,立刻换上了笑容朝她走过来,“风荷,你怎么来了,是睡不着吗”
不知道是不是席风荷的心理作用,她觉得顾钟卿的笑容在月光下十分狰狞,她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顾钟卿却是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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