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轻趴在她耳边道:“听来报的小厮说,那人只是个平民,在进府之前听闻您和皇上来了,吓跑了。四小姐生了好大的气,如今正在房里呢。”
席风荷心道,怎么说本小姐也是京都数得上的美人,顾钟越也是俊美的人神共愤,怎么就能把人吓跑了呢。
“那人是什么人,和四小姐什么关系?”
“说是好友,但具体的奴婢也不清楚。那人跑得忒快,都没有人看清他的脸。云生那丫头嘴又严,二小姐和姑爷也不肯说。可把老爷给气坏了。”
想想也是,席安行听说他们带回来个男人,正好奇着,却被告知那男人跑了,自己小女儿又哭成那个样子,仔细想一下就想出来一出千金小姐靠姐姐姐夫撑腰带着穷苦的相好来见自己不通情达理的父母,结果到了家门口,胆小的相好跑了,扔下千金小姐自己一个人的戏码。
席安行平日里也喜欢听些话本,自然而然地把故事安在了自己女儿身上,这些故事放在别人身上,还能唏嘘一番,可放在自己身上,席安行就。气不打一处来。偏偏席言芸还不解释,席安行就更生气了。
可是皇上还在呢,席安行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气急败坏地让云生把席言芸扶回去,回头再跟她算账。
席风荷待在屋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父亲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席安行虽然一副笑脸的进来了,但是从小犯事,见惯了席安行两幅面孔的席风荷,一眼就看穿了父亲。顾钟越在这,她也不好意思拆穿,让父亲丢了脸面。
饭桌上其乐融融,顾钟越的眼神在初阳和席风荷之间转来转去,发现两人除了刚开始行礼时对视了一眼外,再也没有眼神接触。
他满意的收回初阳身上的眼光,专注地看着席风荷。却发现她一直在和旁边的朱轻说话。
他把身子向席风荷那里探了探,“咳咳,聊什么呢?”
忽然出现在耳边的温热气息让席风荷心颤了一下,她下意识的往后撤了一下身子,谁知道顾钟越也往前,离她更进了。
“没、没事,你离这么做什么?离我远点。”席风荷红着脸,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
顾钟越看她的反应,意味深长地笑了下,撤回了身。他正想再调戏一下席风荷,却见初阳突然离席走到了他和席风荷的中间,道:“皇上,微臣有事要说。”
顾钟越没有理会他,端起面前的白玉酒杯,一饮而尽。席间众人的目光皆投向他们,初阳站的笔直,投下来的影子遮住了顾钟越的脸。
席安行看出顾钟越不怎么想理初阳,道:“有什么事在朝堂上不能说,非要在家宴上说。”
初阳直勾勾地看着顾钟越,道:“此事至关重要,微臣今日必须要报。”
在席风荷的注视下,顾钟越佯装镇定地放下酒杯,冷淡地说:“奏。”
初阳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此事涉及机密,还请陛下随微臣到院中一叙。”
顾钟越这才严肃起来,他坐直了身子,随初阳出了门,两人寻了一处少有人经过的静谧之处,初阳忽然半跪在地上,道:“属下失职,还请陛下恕罪。”
顾钟越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虽说他为君王初阳为臣子,可初阳毕竟在战场上厮杀多年,比他年长,又是先帝在时的功臣。顾钟越虽因为席风荷对他心有芥蒂,但涉及国事,他还是敬重初阳的。
“将军请起,发生什么事了?”
“这几日禁军巡察之时,疑似发现了南谷国的奸细,前日抓住了两个,有一个跑了,另一个在逼供之时被人暗杀而死,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话。”
顾钟越不可置信地微微睁大了眼睛,他皱起眉毛,看着初阳的眼睛里带着寒意,“竟有此事,你为何不早日禀告朕?”
初阳道:“只是有些迹象,无法确定,微臣不敢擅自惊动陛下。”还未等顾钟越开口,他继续说,“不过,微臣派人跟踪了那个逃跑的奸细。”
“如何?”
“微臣的人无能,跟丢了。”
“跟丢了?!”
“不过,”初阳眼中也染上了寒意,“是在长明街跟丢的,就在寻玉台附近。”
寻玉台
两个黑衣人跪在陶唐的面前,其中一个开口,是低沉的男声:“少主,您明知道初阳在追查我们的事情,为什么要跟着他们去席府?”
“正因为知道他在查,我才会去。”
“少主!您怎么能以身试敌,若是……”
“废物!若不是你们在寻玉台暴露了踪迹,我又何至于如此?”眼神凌厉的看向两个人,两个人重重地低下了头。
“你们不用管了,我自有我的打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