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恨雪刚从杏林医馆走出来,等在外面的方梦觉很快围到他的面前。
“怎么样?”方梦觉见他空手而归,问道:“药抓好了吗?”
姬恨雪正兀自出着神,全然不知方梦觉说了什么。
他始终想不通为什么林危崖会给他化露丹,他们明明才不过两面之缘。
而且这种上品化露丹世间难寻,传闻唯有南疆王室仅存了几瓶。以他的身手想要偷取可以说是信手拈来,但是他不屑于做这等鸡鸣狗盗之事。
要么这瓶上品化露丹是林危崖偷窃而来,要么林危崖便与南疆王室有所干系。
“恨雪,你在想什么呢?”方梦觉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难道没抓到药吗?还是那个大夫为难你了?”
姬恨雪回神道:“不是,药已经拿好了,大夫并没有为难我。”
“那就好。听织罗说今晚阁主就要回来了,可能会有新的任务。”见他仍未完全缓神,方梦觉不由多看了几眼。
自从看了昨晚那张纸条后,姬恨雪对方梦觉多了个心眼。譬如刚才方梦觉指名道姓地提醒他去找某个大夫,他也便故意照他所说行事。
倒不是就这么轻易信了林危崖的话,只是觉得防患于未然,毕竟很多事情往往都没有准确的答案。
“好。”姬恨雪道:“那我们先回去。”
方梦觉出声叫住他,示意他走慢一些:“恨雪,等一等,我有些话想慢慢跟你说。”
姬恨雪点头:“嗯,你说。”
“这快晌午了。”方梦觉指了指前面那家食肆:“我们吃过饭再回去不迟,我请客!”
难得方梦觉主动提出请客,姬恨雪随即爽快地答应下来。
食肆虽小,却是五脏俱全。简易搭建的木棚下坐满了客人,险些落不下脚。
于是,二人在外面随便捡了个位置坐下。
方梦觉与食肆的老板算是熟识,去点了几个小菜,又要了一坛子酒。
“这个酒不醉人。”方梦觉扬了扬酒坛,问他:“恨雪要试试吗?”
姬恨雪婉拒了他的好意:“不用了,我不饮酒。”
方梦觉一边喝着酒一边道:“我呢,和危崖几乎是同一天进组织的。他比我的武功厉害,次次拿第一,因此得了天干甲字号杀手的称号。”
“那你呢?”姬恨雪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不重要。”方梦觉笑着说:“恨雪想知道他的来历吗?我可以悄悄地告诉你。”
明明才喝了不到半坛子酒,他说话的语气却跟醉了一般。
姬恨雪沉默着,也不回答,显然是默认让他继续说下去。
方梦觉与他拉近距离,坐到姬恨雪的旁边,小声道:“他是华沧出了名的逃犯,若非凭着一身本事,阁主也不会让他留下来。”
“不是我在背后说他坏话,而是他这个人太危险了。恨雪,你不可与他太近,太近只会害了你。”
听他提及华沧二字,姬恨雪不自觉地怔了怔神。
当年他换了身份,从华沧皇子变成一名杀手,就此与华沧皇室断了任何联系。
会不会是在华沧时与林危崖无意中见过面,才觉得此人的双眼有些眼熟?
“你说他是华沧的逃犯?”姬恨雪不露声色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方梦觉知道他这是起疑了,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是他自己说的。”
姬恨雪装作不信,故意反问:“一个逃犯会说自己是逃犯吗?”
“会。”方梦觉十分确定地回答:“因为这个逃犯足够自信,自信他不会再被抓回去。”
“嗯,我知道了。”
不一会儿,饭菜端了上来。
这家食肆的老板是个生得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脸上留了块很长很深的刀疤。他把菜碗放在桌上时,姬恨雪注意到他指间的老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