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溶月小心翼翼的摸摸老人家的手，又赶忙松开了，小声说：“外祖父他......他两袖清风，最是忠正......”话未说完额头就被狠狠戳了下。
方吴氏沉下脸，揪着她的耳朵道：“你个混丫头，想到哪里去了！”
“哎哟哟......我说着玩儿的，您别恼，别恼......”苏溶月侧着脑袋无助耳朵，外祖母可真没留情，她右耳朵痛的火辣辣的。
方吴氏又揪了下，才冷哼一声松手，又恢复了以往的和蔼。
“您和外祖父是自小就认识的么？”想起外祖父，苏溶月忽然十分好奇他和外祖母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外祖母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年轻时容貌更是上等，还有身上那种仿佛与生俱来的贵气，一点也不像母亲说的普通读书人家能教养出来的。
她想起纳吉那天，外祖母并没怎么开口，言行都是平日的模样，却衬的旁边的祖母像个下人。再一对比两位世家夫人，外祖母举手投足间的优雅也丝毫不差半分。
而外祖父除了很有才气，别的就谈不上出挑了。他相貌平庸，身材矮小，脾气甚至有些死板，祖上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直到参加科考后家里才不那么拮据，可那时已经是成亲两年以后了，外祖母也跟着他过了两年的苦日子......
二人怎么看怎么不搭，她一直不明白，以外祖母的条件怎么会选择外祖父。
而且，外祖母还待外祖父特别好，吃穿用度都是亲力亲为，从不要丫鬟插手，也从没有对外祖母冷过脸，一直都是轻轻柔柔的。
方吴氏闻言一愣，看着外孙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
她起身来到窗前，好似在凝视着远方某一处地方。好一会，声音才在屋内响起，那语气说不上伤感，却夹杂了些许温柔和缅怀。
“当年，我遇到你外祖父的时候，也就你这么大岁数。那一年，我家逢巨变，身边的人为了护我，死的死，伤的伤。我逃亡数月，浑身是伤，最后藏在一间荒庙里不敢出去，是他救了我，将我带回家中藏了起来。”
“半个月后，我被仇家派出的人查到了踪迹，他为了救我，后背上被砍了五六刀，还死死抱住那人的腿不放，一个劲的喊着让我快跑......”
方吴氏忽然转身，平静的对外孙女道：“他是不是很傻？那半个月里，我万念俱灰，根本没有求生的意志，只想就此离开人世，是他每日求着我喝水进食，我这才挺了过来。其实那段时间，我和他说话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对他更是没有过好脸色......”
苏溶月听得眼眶发热，没想到竟是这样的。
她上前轻轻的抱住外祖母，正欲开口......
方吴氏叹了口气，又继续道：“你外祖父若没有遇到我，他也不会过的那么辛苦......”
苏溶月忍不住问：“您为什么这么说？”
方吴氏摇摇头，不再多说，转而说起了她的陪嫁。
苏溶月忽然觉得外祖母身上似乎有秘密，外祖父应该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