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堵住可能有的隐患,她堂堂王妃就必须要多加关照她,否则今日情景传出去了,王府名声可就尽毁了,真是心机深沉。
“那娘娘为何还要待她亲近?”就算那位姑娘打着小算盘,但安王妃自然可以大张旗鼓把丰盛的谢礼送过去,再派人暗示几句,也不失为是个顶好的解决办法。
大嬷嬷不懂的事情,安王妃却知道。
安王府日益没落,又不讨太子欢心,如若皇上有二子也就罢了,偏偏只有这么一个太子,往后太子登记,安王府必定受到冷落。
这次南杭水患,文国公的大公子钦差身份被夺职,安王府原先伸手去南杭的计划断了一臂。
而工部管治水利,工部侍郎虽然官职不算大,但也不可或缺,正好不容易引起太子的注意。到时与吴侍郎交好,正巧能合上这最后一环。
安王妃苦恼地挥挥手,“派个眼线盯着李昌仪。另,王爷回来后,和他说本宫有要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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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东宫太子面前正放着密信。
安王府仅凭上次私吞粮饷,还不足以让皇帝大怒。失望是一点一点积累的,他要做的是给安王的罪行积累成患后放上最后一根稻草。
殿中炉香悠悠,秦启宸坐在书桌后,翻看密信。不久后,外面传来禀告,太子点头后,一名男子走了进来。
他是去年中榜的状元郎赵凭,虽在翰林院不高不低地任职,实际上早已经是太子的幕僚。
进来后,赵凭直奔主题:“安王府与吴侍郎似乎有了来往,需要阻止吗?”
“不必。”太子声线平直,与外界所传的暴戾形象分外不符,不过越不符,皇上才会越愧疚,“设法让傅凌和吴侍郎的长子接触。”
这是让刚刚断了财路的文国公又拉一根救命稻草,赵凭蹙眉,“既如此,为何还要拦下傅凌?”
太子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对上赵凭的时候他好像从里面看到了一丝鄙视的意思。
赵凭冷不丁一激灵。突然想到,如若这次主事的人被太子临时换下傅凌,变成太子一系,事后查出安王与文国公贪贿,便更能取得皇上信任。
同时也会让皇上更加气愤,毕竟太子都已经为了防止文国公从中贪银而换成自己的亲信了,文国公等还敢伸手,就说明他们藐视太子,同时也是藐视将朝政交付给太子的皇帝。
至于会不会担心太子因此被责难办事不利,那完全就是小事一桩了。
他想到这一点,没忍住挠了挠后脑,“是微臣愚钝了。”
虽然他自恃聪慧谨慎,但每每都要被太子打击一番,时间久了,赵凭对太子的印象从简单的忠心变成了极度的敬仰。
只是没过多久,禄公公进来跪在他旁边对着前面的太子殿下开口:“殿下,傅姑娘今日似乎心情不太好,百合酥一块也没碰。”
百合酥是傅莞最爱吃的糕点。
太子一阵风似的出了门。
赵凭脑门顶着问号怔怔看向禄公公,“这傅姑娘是何人?太子要杀她吗?”
禄公公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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莞尔是来月信了,昨日吹着风匆匆忙忙去了一趟城外,还为了哄太子,跟着他一块骑马回城。
太子是哄好了,可她的肚子却抗议了。一早晨就坠坠得疼,小腹像是有数十把刀子狠狠撕刮,痛得她手脚无力头晕脑胀。
傅夫人心疼她,让人做了五六个汤婆子放在被褥里,可这并不能彻底解决,差点儿就要喊大夫过来了。
午膳用了没多少,莞尔蔫嗒嗒躺回了床上。
她是想用灵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因为这是傅莞的身体,并不能起什么作用。
倒是能牵出灵魂,可这不是傅夫人一直陪在一边。她虽和傅夫人不太熟,也不能真把她看做自己的母亲,但也不想在她面前晕死过去,平白惹人担忧。
于是等她假装睡熟过去,傅夫人终于离开后,她迫不及待出了躯壳。
因为事先和丫鬟们说了晚膳之前不要进来,所以她轻飘飘化成一只小雀。
飞啊飞,飞到秦屿的房里。
她虚幻的人形坐在床前的小桌边,打量睡着的秦屿。他受伤不轻,常常处在昏睡当中,眉头微蹙,大概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和家室。
内有一个新婚的世子妃,外有一个许过诺言的傅莞,身边有个灵魂杂质多得要命的李昌仪,看来海王也不好混,更别说看起来还有一点良心的海王。
莞尔手指轻点,灵力进入他的脑海。
等恢复记忆了,她的戏才好唱啊。莞尔满意地点点头,又找到了安王,给他下了一道暗示。
莞尔和只勤快的小蜜蜂一样飞来飞去,等到回了自己的院子,到了门口就看见她的房门外浩浩荡荡跪了一地的丫鬟仆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