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老夫人过寿这天,一大早慕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慕连山官阶不算高,但慕家祖上也是煊赫过的,曾出过正三品的吏部尚书。可惜慕家子弟不争气,如今慕家已不复祖上的光辉,但几代人在朝为官,还是积累了一些人脉,是以,今天前来的宾客不少。
慕府的小辈也需要出来招待客人,慕则绪刚把一位世家子弟送到席上,没走几步就看到了慕念瑾。
昨天他与慕念瑾不欢而散,这会儿一见到慕念瑾,慕念瑾数落他的那番话瞬间在他的耳边响起。
少年郎气火旺盛,慕则绪心里憋着气,准备反击回去。
不料,慕念瑾像是没看到他似的,径直越过了他。
慕则绪颜面挂不住,“喂,你站住!”
眼见慕念瑾不搭理他,慕则绪气的够呛,快步追上去,“你听好了,我再说一遍,我是不会认你当姐姐的!”
慕念瑾停下脚步,像是在看无理取闹的三岁小孩,不在意的道:“随便你!”
慕则绪狠话放了一通,可看到慕念瑾这般无所谓的样子,他心里的怒火更旺了。
面前的女子才不是他的大姐姐,一点儿也不像二姐姐那样温柔,也不像二姐姐那样关心他、顺着他。
慕念瑾扫他一眼,“有功夫堵着我说这些没规矩的话,还不快去招待客人?”
慕则绪有心理论几句,但他这会儿确实有事要忙,他“哼”了声,不情愿地离开。
望着慕则绪远去的背影,慕念瑾无奈笑了下,她和慕则绪是一家人,按理说不该这样针锋相对,但慕则绪见到她的第一面就对她出言不逊,那她也不需要对他太客气。
说起来,慕则绪也挺好笑的,个头不矮,但明显还是孩子脾气,像个炮弹一样,所有的情绪流于表面,一点就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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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连山正在门口招待客人,看到定北侯府的马车时,他愣了愣,随即快步迎上去。
定北侯是当今皇上的亲侄子,在西北这几年又立下不少战功,回京这段时间颇得圣宠,风头无量。
想要巴结定北侯的人如山似海,慕连山也给江寒恕递了帖子,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江寒恕今日会来到慕府。
慕连山满脸笑意,“下官拜见侯爷,侯爷前来寒舍,是下官之幸。”
江寒恕淡声道:“慕大人客气了。”
与江寒恕一道的还有靖勇侯府的世子江修,江修拱了拱手,温声道:“侄儿见过世叔,世叔,则绪呢?”
江修的母亲与张氏交好,是以这几年来两府的往来不少,如今江修又和慕则绪同在一个书院读书,两府的关系更亲近了些。
慕连山道:“则绪身上不小心洒了酒水,刚刚他回房换衣裳去了。修儿,则绪这孩子顽劣,在松岳书院没少受你的照顾,今个来了慕府,千万别客气。”
定北侯前来给慕老夫人贺寿,可谓是慕家人天大的荣幸,慕连山打算亲自引着江寒恕和江修去宴席,但江寒恕不喜大张旗鼓摆排场,他道:“慕大人还要招待其他人,本侯就不麻烦慕大人了。”
见江寒恕不同意,慕连山不敢再坚持,只得唤了小厮过来,让小厮领着江寒恕和江修入席。
穿过一重月洞门,江修突然出声,“小叔,我有东西要给则绪送去,先让小厮带您过去吧。”
江寒恕无意过问江修的私事,但这是在慕府,今日来往的夫人和贵女不少,江修一个人在慕府里走来走去并不合适。
江寒恕道:“让小厮领你过去,送了东西就赶快去席上。”
江修迟疑一下,“那您怎么办?”
今日是慕老夫人的寿宴,慕府的下人必是不少,江寒恕道:“应该还会有小厮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