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此时,几?个人才有些庆幸,裴瑫一直压着裴氏族人,决不允许与皇室牵连上关系。不然裴氏也不能在这个时候,隔岸观火,幸灾乐祸。
裴淖见裴瑫面色不太好,便用眼神制止了两个弟弟,转而道:“爹,您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裴瑫点头:“这个节骨眼,大皇子出事,何家定是第一?怀疑。何家那老匹夫还没有本事在朝堂一?手遮天,也不至于如此蠢钝呐。”
“大皇子虽已长成,可陛下从未松口让他参与朝政。何家急什么?贵妃急什么?”
裴云潇在一旁暗暗点头。这其实也是她想不通的地方。
陛下如今身体正好,朝中哪至于到了夺嫡不可不争的地步?马崇眼看着就要被革职查办,何家是疯了敢残害皇嗣!
她努力回想着原书中对大皇子的描写,可惜一?无所获。
大皇子的宿命与男主角唐桁的关系不大,所以书中只提起马贤妃唯一的儿子没了之后,就因为失心疯被幽闭在了寝宫,别的什么都没多说。
这般不重要的炮灰角色,就连裴云潇也是刚刚才想起有这么一?回事。
“小七,你怎么看?”裴瑫见裴云潇眉头紧锁,以为她别有想法,便出声询问。
一?句话说出,座中裴家的六个公子,眼中纷纷闪过不忿。
裴云潇只当没看见,沉声道:“祖父,我的意思,还是静观其变吧。这件事有点蹊跷,在没有弄明白之前,我们不要主动做什么。”
裴瑫也是这么想,当即就要赞同。
可另一边,裴云拓却不满地开口:“老?七,你怎么这时候突然怂了?参奏马崇的时候,不就数你和裴羡跳的最高吗!”
这话有些夸张,但裴云潇懂他的意思。
皇帝下旨处置前,召见过她和裴羡。虽然原因?更多是因为二人一个在中书,一?个在翰林,同时召见的也不止他们。
但在马崇这件事上,裴家的整体立场是,只要能让何氏不痛快,裴家就能痛快。换句话说,他们不会帮马崇,但也不会踩马崇,反而希望两家斗得越狠越好。
这样一来,裴云潇和裴羡纵使再正义,在裴家的立场上看来也是不正义的。
这也是为什么裴云拓敢公然在昭玉堂叫嚣的原因?。
裴云拓话音一落,坐在裴三老?爷身边,觉得自己是外人,一?直试图降低存在感的裴羡,眼里的鄙夷差点遮不住。
按辈分,他和裴家三个老爷是同辈,裴云拓也得叫他一?声族叔,这不敬长辈的罪过,裴云拓首先?就背定了。
再听听他说的话……裴羡忍不住腹诽。自己这三个族兄看着也没什么问题啊,怎么生?出来的儿子一?个比一?个的……
这般想来,小七还真是个另类。
这一?回,没等裴瑫说什么,裴二老?爷就率先?开了口:“老?六,你怎么说话的?快给你叔父赔罪!”
裴云拓梗着脖子不想低头,裴二老?爷生怕他激怒了裴瑫,正要再训,却见林瑞匆匆进来,手里还拿着个信筒。
所有人的心里,不禁又是一提。
“怎么了?”裴瑫眸色一暗。
林瑞垂手立于堂中,一?字一?句让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洛州的密信,马崇受了打击,留下一?份绝命手书,说自己是糟了天谴,对不起陛下,对不起贤妃娘娘,畏罪自戕了。”
“除此之外?,马崇因?为大皇子坠马一事,杀了所有驯马的马倌。本欲处置那些马,却不知道怎么,让马跑了。如今洛州刺史的奏折应该已经递到了京城,陛下很?快就会知道了。”
昭玉堂中,气氛有瞬间的冷凝。
马崇死了,马倌被杀,马也跑了。陛下还没说怎么处置,那边已经给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这下可好,不光圈地养马一?案不了了之,连皇嗣身亡的案子也查不出头绪了!
裴瑫脸色阴沉的可怕,好半天才道:“这段时间,让你们手底下的人都小心点,什么都不要说,不要做!”
这下,再没人敢说什么了。
出了昭玉堂,裴云潇与裴羡抄了远路,避开了其他人。
“小七,你能想出这到底是为什么吗?”裴羡百思不得其解。
不就是一桩圈地案吗,怎么就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裴云潇也毫无半点章法。
“大皇子身死一?案,注定是查不出什么了。但陛下要平息心中的愤怒,肯定要拿何氏开刀。但这件事,并不值得裴家高兴。”
“现在,才是山雨欲来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