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宁樱一脸不满的表情,秦玄穆把她手指放在唇边轻咬了下:“是这样吃吗?”
湿热的气息触到指尖,宁樱的脸不由一热,下意识缩了缩:“怎么会有这样的虎狼……”他这是在调戏她吧!
“为何没有,连你都能徒手打他。”
宁樱无言以对。
秦玄穆问:“后来怎么样了?”
既然说徒手,宁樱扬眉道:“自然是被妾打跑了,妾在梦里武功盖世,那兽非妾对手。”
听起来颇有出气的意思,不知梦里她做了什么,该不会也是将他抓伤了吧?她就那么生气吗?可秦玄穆并没有丝毫的不满,反而是有种奇怪的愉悦。
宁樱见他又笑,忍不住颦眉。
为何他对她的梦这么在意?若是有趣的梦也罢了,偏偏是猛兽要吃她,他还问来问去的。
不,他还那么高兴。
宁樱忽然感觉秦玄穆极为古怪。
太后此时抱着阿昀过来:“阿樱,难得良辰美景,你弹几首曲子给我们听听吧。”她一直都很喜欢听宁樱弹琴,只是宁樱之前有喜不适,现在却是无碍了,她就想一饱耳福。
宁樱当然愿意给太后弹。
宫女们把放着“九霄”的琴桌搬出来。
宁樱刚刚坐上去,耳边传来秦玄穆的声音:“母后,之前我让她弹《秋风词》,她没有弹好,要不要再让她试试?”
宁樱还有弹不好的曲子?太后惊讶。
那边宁樱险些气死,秦玄穆能清楚得看出她神情的变化,然后就听宁樱建议道:“太后娘娘,此曲恐怕不合适中秋之夜听,太过悲天悯人,显得凄凉,不若嫔妾弹一曲《清夜吟》?”
太后向来是从善如流:“就听你的。”
还是太后好,宁樱调整好坐姿,弹之前突然朝秦玄穆投去一瞥,谁料却发现他又在笑。
诡异的是,这笑容还十分好看,仿佛是从内心散发出的欢愉,他自己都抵挡不住。
宁樱怔住,觉得秦玄穆今日很不对头。
不说之前问梦了,就刚才弹琴一事,他惦念着薛三姑娘弹得曲子,她不想满足,照理秦玄穆应该恼怒吧?怎么还笑?难道说,他是想到薛三姑娘,情不自禁觉得欢喜?
似乎,只有这种可能。
念头一动,宁樱差点没把《清夜吟》弹错。
她十分懊恼,向太后道歉:“嫔妾再弹一遍吧。”去猜他的心思做什么?宁樱暗自告诫自己,秦玄穆始终是皇帝,就算之前对她颇为喜欢,也不代表就永远喜欢她一个了!
没有薛惠昭,也会有别的女子,她不能这样被他影响情绪。
岂料太后并没有怪罪:“你许是累了,再说,之前整整一年也没有练习,也是正常的,以后再弹吧,我看阿昀也要睡了。”她伸手轻轻拍一下孙儿的背,声音放轻,“我抱他去床上。”
宁樱应是。
等太后去殿内,她手指轻轻抚了抚琴弦,并没有发出声音。
秦玄穆坐着看她,姿势也没有变。
月亮的柔光洒下,院中一片静谧。
红桑端着茶水上来,一时犹豫着不敢往前。
一阵风吹过,秦玄穆忽然站起,走到宁樱身边,弯下腰将她横抱了起来。
宁樱僵住。
“去年的中秋节,朕也这样抱过你。”他低头打量宁樱,“那时你睡着了。”
其实,他一抱起她,她就醒了,只是没有睁开眼睛。而且那次廖清妍也在,与秦玄穆一同去了文德殿。仔细回想,她也是不高兴的,但却不愿去细究,将它忽略了过去。
时隔一年,情况何其相同。
宁樱忽然有些说不出的疲惫,垂下眼帘:“被皇上抱着,妾又有些困了。”
“不想赏月了?”
“嗯,反正以后每年都会跟皇上赏月的,也不在这一日。”
秦玄穆眸光动了动:“那就去歇着吧。”
他抱着她去内殿。
太后刚刚出来,见到他们愣了下,然后就笑了。
宁樱的脸微红,挣扎着要下来。
太后可不想打搅这小两口:“不用,我正好也想回永安宫。”说罢便走了出去。
宁樱看着太后的背影,小声道:“皇上刚才为何不松手?”在太后面前,这样也太不懂规矩。
“母后不会怪罪的。”他转了个身。
宁樱看向他走的方向:“怎么是去侧殿?”
“阿昀不是睡着了吗,去侧殿不会吵醒他。”
吵醒?
宁樱的脸更红了。
以往他留宿,睡前张嬷嬷都是把阿昀抱开的,但现在阿昀先睡在那里了,便不太方便……不是,宁樱想着一顿,他怎么还会临幸她?刚才不是要她弹那曲《秋风词》吗?
他也太混蛋了吧,简直是水性杨花,不,朝三暮四!
宁樱气得不行。
脸上表情十分之精彩,秦玄穆一直在留意,嘴角高高扬起,宁樱现在也尝到他尝过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