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秦家三位仙师说要歇息几日才能看病,翌日张嘉康便照常去了学堂。一进学堂,张嘉康迫不及待的冲到琮一面前,呼哧呼哧的报告道:“师父师父,昨日欺负师祖的那三只白眼狼现在就在我家。还有他们那只大鸟,好像受伤了,连吃饭都变得特别挑剔。”就和师父一样,张嘉康默默在心里补了这么一句,“依我看,那鸟只是个头大,实际上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唬人。昨晚,我已经偷偷掌握了那只大鸟的软肋,我这就带师父去给师祖报仇。”
罗兴刚走近,挑着捡着听了这么一耳朵,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一路跑偏到了珠穆朗玛峰。只见他震惊不已,其中还夹杂着几分肉疼的恐惧:“掌握了‘大鸟’的软肋?!”
怎么个掌握法???绳系还是揉捏?罗兴只觉下.身一痛,他可是听隔壁的隔壁大叔说起过,有的父母为了将孩子送进宫里享受荣华富贵,从小.便请净身师傅“掌握”他们老二的软肋。
张嘉康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嫌他打断了自己献殷勤,没好气道:“秘密,跟你说你也不懂。”
这个年纪,正是好奇心最旺盛的时候,罗兴原本还打算长长见识,闻言,哦了一声,语气听起来十分失落。
琮一不理会他二人的闲话,目光一沉,站起身来,道:“走。”
闻言,张嘉康立刻兴高采烈眉飞色舞的转身跟上,明明他们即将面对的是三位身怀仙术的大人,但张嘉康不仅一点儿也不害怕,反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看起来欠欠的。
罗兴一愣,“哎,你们这就走、走了。夫子马上要来讲学了。”
没人回应他,罗兴迟疑两秒后,赶忙追了上去,“等等我。”
张嘉康脚下不停,转头冲罗兴炫耀道:“你确定要跟着我们?我和师父有免帖,你有吗?有吗?”
罗兴一怔,整个人都懵了。
张嘉康咧嘴一笑,拍拍他肩膀道:“乖乖待在学堂好好做功课,榜眼,哦,也可能是探花。”
琮一和张嘉康逃学有免帖可以保命,但他没有。罗兴顿足停在了原地,瘪着嘴,委委屈屈的望着他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
半个时辰后,张嘉康带着琮一偷偷溜进了自己家。
“他们住在北院,大鸟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养着。”张嘉康领着琮一偷偷摸摸的向北院走去,他一边压低声音说着话,一边缩头缩脑鬼鬼祟祟的张望四周。
反观琮一,除了比以往更加沉默,让人越发看不懂他在想些什么之外,整个人就像是来踏青的,闲庭信步似的跟在他后头。
很快,几人就来到了北院附近。张嘉康趴在拱门上,探头探脑的朝里看。几间屋子的门都紧闭着,院里有两位下人在洒扫,轻手轻脚的,像是怕惊扰到屋里的人。
张嘉康暗中观察片刻,有了结论。他回头对琮一道:“师父,他们应该在屋里。”
张嘉康话音未落,琮一忽然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拖到了拱门后,脚底下却未挪动半分。
几乎是同一时间,屋内,那位面瘫脸三师兄倏地睁开了双眼,转头看向了窗外,眸中泛起幽厉的杀伐之气。
“三师兄,怎么了?”和他同在一间屋里打坐的五师弟发觉了他的异样,睁眼问道。
三师兄正在凝神细听,被五师弟这么一打断,方才捕捉到的鬼鬼祟祟的气息顿时就没了。三师兄面色更冷了几分,他收回视线,机械的回道:“无事。”
“无事,你睁眼做什么。”五师弟觉得莫名其妙。
大师兄也在这间屋内,听闻无事,他便重新阖上了双眼,再次进入入定状态之前,冷飕飕的道:“我已无甚大碍,待会儿见了张员外,会让他尽快安排治病一事。这个地方,我是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拱门外,张嘉康几乎被琮一捂得喘不上气来,整张脸憋得涨红,心中不由得瑟瑟发抖:原来师父最放不下的仇恨不是那三人,而是我这个独一无二的状元郎徒弟!这半个月来,就等着我引狼入室,时刻准备干掉我。啊,每日散学后的贴身相伴终究是错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