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中,透过狭小的窗缝照射进一缕刺眼的阳光,木柴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潮湿的空气中偶尔又苍蝇飞过,昆虫类生物的繁衍能力总是让人敬佩,即便是全球变暖,空气成分大幅度改变,都无法对这些会飞的虫子造成任何的影响。
属于苍蝇的荣耀依旧在世界各地繁衍生息,就连蟑螂都只能蜷缩在一些城市的角落之中,生物学家拿这些恶心人的东西丝毫没有办法。
就像眼下,睁开双眼的余姬,以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个人,如果不是抹额上的红宝石吊坠,那丝丝的凉意透过自己的额头,让自己多少能够冷静下来,余姬还以为自己是在地狱中见到鬼了。
嘴里衔着的口球,以及没有办法伸展的身躯,清楚的说明自己现在的处境,而面前不断晃悠的人,无论如何都难以让余姬相信。
嘈杂的声音传到余姬的耳中,这才注意到,一旁没穿上衣,袒胸露乳的大汉正在打牌,桌子上成堆的筹码,以及烟灰让余姬多少找回一丝熟悉的感觉,尝试着握紧双手,还好能够感觉到自己随身携带的外附式新型义肢。
隐形材料的应用,成功的让这种外附式武装义肢成为日常的近战中最强有力的武器,强大而且隐蔽。
啪——
酒瓶子掉在地上,应声碎裂,透明的玻璃渣散落一地,满头的红发加上嘴里不停的吞云吐雾,让项籍看起来嚣张至极,扯过一条板凳,大摇大摆的坐在余姬的面前。
充满烟酒气味的手指划过余姬的脸庞,满脸的胡茬子看起来就像一根根苍蝇腿一样让人恶心。
“你说,那个叫江左的,会不会像陈铭泽一样,疯了似的满大街找人,得罪这个,得罪那个,最后却被自己的女人,一句我不用你担心,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当时那表情,就像吃过屎一样难看。”
“呜呜呜呜呜........”
余姬想要开口说话,最终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叫声,被绑的死死的身体,没有丝毫挪动的空间,这样的环境让余姬想起那天夜晚通过全息影像映入眼中的画面。
鲜血仿佛就在自己的面前喷涌,熊熊的火光让余姬感觉自己此刻正在怒火中烧,如果不是想要进一步获得更多的证据,此刻余姬一定会一拳打在项籍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上。
“虽然我觉得江左不像是那种因为一个女人就慌神的货色,可每当看到婉儿用一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着你们两个在一旁亲亲我我,我就觉得,其实对于江左来说,你一定很重要,只是他像保护你,所以让你觉得,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要。”
平头圆耳,浓眉大眼,再加上此刻微微皱着的眉头,余姬想不明白,为什么面前这个平日里看上去像一个老好人一样的李明溪,最终会选则对自己下手,虽然眼前还有些模糊不清,后脖颈也不时传来被敲击的剧痛,可还不至于让自己将李明溪看成林志远。
“是不是很疑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是还觉得,我李明溪就应该是那个跟在江左身后的小跟班,小透明,输给陆先生的背景板,以为凭借着一台机甲就能够收买人心,实际上在他眼里,我什么也不是。”
咔,咔。
坐在一旁打牌的一位大汉又起开两瓶酒,分别递给李明溪和项籍,鲜红的液体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愈发的令人着迷,可余姬眼里却全都是李明溪十分狰狞的面孔,就像那因为嫉妒而扭曲的人性。
“真不知道那个林志远是怎么想的,我觉得他也想趁着这个机会主动对江左进行报复,可惜下手晚些,现在已经没机会留给他,就连汤都喝不到。”
啪——
酒瓶相撞的声音此刻传到余姬的耳中,不知道为什么如此的刺耳,可两人在自己面前缓缓吐露的心声又让余姬忽然觉得自己的双手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余姬从来不知道,原来一场游戏可以留下如此深刻的怨恨,更加没有办法想象的是,两个不过刚刚成年的少年竟然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
“或许你还觉得是林志远对吧,看到江左设备上显示的消息,以及后面通过邮件发送过来的消息,连我自己都觉得,那个人会是林志远,而不是我这个一直跟在你们身边的人。”
“我去找过林志远,他比你们想象中的要更加的正值,一个很有担当的人,他跟我说,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语气坚定的拒绝我的建议,却没想到给我们创造这样绝妙的机会。”
看到两个人把酒言欢,你一言我一语的样子,余姬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自己原本深深怀疑的人,竟然是一个正值的人,而自己深信不疑的朋友,最后变成一个小人,一个对自己出手的敌人。
“你知道那天被你们击败之后,昌海是怎么问我的吗?他说,‘大哥,难道你就甘心这么屈居人下?你就甘心给别人做跟班,做一条狗?’我忽然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做点什么,而是不心甘情愿的听别人的指使。当那天晚上的画面映入眼帘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机会来了。”
“明溪是个聪明人,高速权限这种东西,连我都弄不到手,这只能说明江左两个字还有其他特殊的含义,在他的背后,或许有着一个比豪王朝更大更强的势力,隐藏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当中,所以一旦出手就必定不能给自己留下祸患,刚刚好在出手之前我查过,这间名为普渡寺的寺庙比较原始,里面的和尚也不用监控摄像头,就像一个与世无争的桃花源,正好给我们下手的机会,而且你觉得我们两个为什么会对你说这么多?”
余姬深深的屏住呼吸,项籍满是胡茬的脸,几乎就要贴在自己的脸上,只要项籍再向前一丁点,余姬都不敢保证还能克制住自己不出手反抗。
“因为从最开始,我就没打算让你们这些知道我秘密的人活下去,那是一个秘密,没有人知道的事情,才能够称之为——秘密。”
呃——
一生痛苦的闷哼,李明溪捂着自己的胸膛,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项籍,那满头的红发像极自己胸前不断喷涌的鲜血,锋利的不规则匕首上正流淌着自己的生命。
李明溪终于明白,项籍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只是可惜,有些太晚了。
最后传到耳边的,不是项籍猖狂的笑声,也不是手中的酒瓶掉在地上碎裂的声音,而是被堵住嘴,说不出话的余姬,口中发出的呜呜声。
是在哭吗?还是再可怜我?可怜我这个自作聪明的家伙?真想再说一声,对不起。
可惜,没机会了。
.......
佛堂前,急匆匆的找到老住持的一行人,在追问无果之后,只能没两个人在一起,分头去寻找余姬和李明溪的下落。
陈云欢和路小海,梁宁和沈珏,周小胖和唐婉儿,尽管对江左的这个分配唐婉儿并不怎么满意,可事发紧急,自己心里那点小心思还是收起来的好,毕竟如果真的是项籍的话,无论是李明溪还是余姬都处于十分危险的状态中。
只是唐婉儿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李明溪,已经无法再像从前那样,坐在旁看着自己,在自己羡慕别人的时候,走过来安慰自己,朝着自己吐露心声,坦白喜欢自己。
走遍寺庙中的每个角落,周小胖浑身大汗的见人就询问余姬的下落,来参加普济节的大多数是处于悲伤中的人们,此时突然见到有人失踪,虽然也很乐于去帮助他人,却对这样的事情同样爱莫能助,只能帮忙留意周小胖说的那些特点。
同样的遭遇发生在路小海和陈云欢的身上,不知道,对不起,抱歉........这样的词汇让两人烦不胜烦,路小海惊讶的发现,当有一天自己真的需要帮助的时候,竟然能够如此的无助。
而且有着之前陈铭泽事件的例子,陈云欢明白,此时就算打电话报警都得不到有效的帮助,自己只不过是怀疑余姬和李明溪已经失踪,却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两人是被绑架,同样没有其他构成犯罪的证明。
只有梁宁和沈珏顺着下山离开的台阶,发现一块精致的便携式全息设备,和每个人戴在手腕上的方形设备不同的是,眼前这块精巧的设备是条形的,而且和余姬手腕上佩戴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