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让太医过来看看吗?”
“已经看过了,县主不用太担心。”
时姈本以为云旗只是表面上装着不怪她,心里也是怪的,但细听她内心,竟然是高兴,雀跃的,还有点小兴奋。
果然傅敛身边的下人真是古古怪怪的。
“要不县主先进去坐坐吧,外边冷,殿下吃过药的,一时半会儿还醒不来。”
时姈点头,跟着进去了。
殿门在身后轻轻关闭。
云旗走在前头解释:“殿下这个身体向来见不得风,县主来之前,这个门也是关着的。”
时姈想起第一次见傅敛,他坐在亭子里听曲,那时候天气还没变凉,但他周围也都是围上了帐幔的,防风。
她坐在外殿,云旗给她奉上茶,便说还有药在膳房里熬,要去看着火候。
“不是还有另一个伺候的吗?”
“县主说的是雅南吧,殿下派她办事儿去了,最近都不在。”
云旗说完就走了。
时姈手里捧着热茶,殿里还有地龙烧着,整个人很快就热了起来。
骗人。
虽然她一直觉得那个雅南不喜欢她,但也没想到傅敛会为了她将人给罚了。
她静静坐着,眼神却一直望向内殿深处。
那一处垂落了厚厚帐子的床榻。
坐不住了,她放下杯子,往内殿走去。
脚步慢慢的,轻轻的,似乎还能捕捉到里头人轻微的鼾声。
不是太累,就是病得太厉害。
她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就那么呆呆地站在帐子外。
其实这样是有点恐怖的,若醒来就看见有个人站在床头盯着自己看,不得吓死才怪。
这么想着,她转身又要出去等,忽然听到帐子里传来窸窣的动静。
随即一个沙哑的声音模糊传出来。
“云旗,你在吗?替孤倒水来。”
时姈快步走出去,给他倒了杯温水,然后又快步走进去,穿过帐子将茶递进去。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会儿,茶杯被接走。
她缩回手,指背上还残余灼热的温度。
他真是烧得厉害了。
“为何不掀开帐子?”傅敛哑着声问。
时姈犹豫了下,没回答,而是又将手伸了进去,摊开掌心,等着拿杯子。
然而预料之中的杯子没落下,她的手掌反而被一阵灼热包裹住。
她下意识颤了一下,随即感受到有灼热的触感在掌心里滑动。
他在写字。
“你,不是云旗。”
时姈轻轻咬唇,明知故问,还是烧糊涂了。
她当然不是云旗了。
她是来问个清楚的。
很快,他又写:“你想问的,我都会如实告诉你。”
“不骗你。”
真是......太痒了!
写个字都那么没力气,跟挠痒痒似的,她有些僵硬地摊着手掌,低声道:
“殿下先把杯子给我,咱们再好好说话。”
他如愿放开她的手,并将杯子送还。
时姈转头出去外面,倒了两杯茶,一杯他的,一杯自己的。
然后端进去,将杯盏放在床头的矮柜上,举起手臂去撩帐子,刚掀到一半,手腕就被握住了。
她低头,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眸,似是萦绕了雾气般朦胧不清。
他散着头发,面色酡红,眼角轻轻耷拉下,像只懒洋洋没睡醒的小兽,可那张脸,就算刚睡醒,沾了眼屎,脸颊压出痕迹,也是极美的。
“外面冷,你坐进来。”
“但是你生病了。”
傅敛颤巍巍地垂下长长的睫毛,裹在被子里的身体顿时往后退了些。
“是孤疏忽了,那你离得远些,省得过了病气给你。”
一看他这样子,时姈就心软了。
“骗你的。”
她扭头出去拿了两杯茶,又钻回帐子里,伸手递茶给他。
面色严肃,语气正经,“来,我有话想问你......殿下。”
不跟生病的人置气,但该严厉的态度要摆正。
若他真为了某个人,要与她站在对立的一面,那她今后便会注意,跟他保持距离。
傅敛轻轻点头,近乎乖巧地垂着眼睛,等着被问话,只是身体却不大安分,一退再退,最终退到最里面的墙上,单腿屈起,被子只盖到脚面上。
好在帐子里够暖和,尽管只穿着一件宽松的里衣,也不担心他会再着凉。
时姈侧坐在床沿,手指下意识地轻抚杯沿,单刀直入问:“殿下是为了谁要讨那根金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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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手手,写字字~下一章,努力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