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庭玉看着一男一女两个酒鬼“喝”“好兄弟干了这碗”的架势,无语三道黑线,默默地看向叶清寒:“为什么他们都喜欢喝酒?”
“不知道。”
“你从来都不喝酒吗?”兰庭玉歪歪头,看向旁边的冰山道长。就见他的姿态孤傲雍容,寒星一样的眼眸目光清冷:“从不。”
然后他看向兰庭玉,目光里面的问题明明白白:你不是也不喝酒。
“我还小,不喝。”他才多大啊,未成年好不?
叶清寒没有说话,伸出手摸摸兰庭玉的头,眼神很柔和。
然后这个时候,他们听到外面的声音。
宋家被灭满门。
灭门?
兰庭玉微微睁大眼睛,然后轻轻的蹙起了眉。
“宋家被灭了满门了?”酒醒之后,叶华年听到这个,罕见的没有突出大义凛然的表情,而是,几分讥讽,几分畅快。
“宋家?”兰庭玉看向叶华年:“那是什么人家?很有名吗?”
叶华年啐了一下,提到宋家的他露出不喜的厌恶之色:“恶名昭彰,死了都活该。”
然后,他讲了洛阳风雨镇上一户楚姓人家与宋家的故事。
楚姓人家本来是一家四口的农家,虽然清贫,却也和和美美。但是当年洛阳权贵宋家宋南天为了给自己的七姨太兴建七凤楼,便想买下楚小妹之父楚四的田地。因楚四不愿卖地,宋南天便诬蔑楚小妹和其弟楚小二偷吃了他家的鹅,并以教子不严之罪将楚四送押官府,对其严刑拷打,最终楚四冤死狱中。
楚四嫂深受刺激,为了证明清白,祖庙前亲手剖开楚小二肚子,证明楚小二吃的是螺而非鹅,然后自尽。全家四口人,只剩下楚小妹。
“如此丧尽天良的恶霸,就没有人管吗?”叶清寒忍不住开口。
“那个宋南天,拜了当朝权宦高力士高公公做了义父,财雄势大,无恶不作,也无人敢管。”似乎想到了什么,叶华年感慨万千道:“当年,白衣孟尝陶寒亭夫妇倒是侠肝义胆,打抱不平,结果,”
“结果,”苏羽绒接了他的话:“陶大侠被打断了双腿,他的夫人方紫霞被害。死相很凄惨。”
死相很凄惨,这句被特意提了的话足以说明,这个正直善良的女子,死亡之前经历的折磨与屈辱一定非常不堪。
“所以宋家命案是陶寒亭所为。”兰庭玉拿出官府的缉拿令,看着上面的内容,轻声道。
几个人看着缉拿令,再回想起之前的白衣孟尝夫妻,一时间,唏嘘不已。最后,四个人干脆去了风雨镇。
风雨镇是距离洛阳城最近的镇子,之前一直生活在宋家的剥削下,现在宋家没有了,镇子上的居民们恨不得放个鞭炮庆祝一下。
而对于官府追捕陶寒亭的行为,他们都是一问三不知,也不知道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只是兰庭玉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在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受伤的男人和一个小女孩。
兰庭玉:我说我只是迷了路,你们信不?
“白衣孟尝陶寒亭?”看着被一个瘦小孩子护着的男子,看着他疑似受伤的双腿,兰庭玉忽然想起来之前苏羽绒讲的那个故事,脑子里灵光一闪,猜出来了这个男子的身份。
想到风雨镇的居民对于白衣孟尝的形容,兰庭玉抿了抿唇,做出一个“嘁声”的动作,然后从包包里面拿出来几瓶丹药。
那是他大哥兰庭树给他准备的,弟控的兰庭树生怕自己家弟弟玩脱了,命运给他第二次的生命玩没了,所以他特特准备各种混江湖都有可能需要的药丸。
亲哥哥给自己血亲弟弟准备的药自然是特别精心药效特别好的。而现在,倒是便宜了陶寒亭。
“今天,”兰庭玉轻声道:“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然后转过身离开,顺手将门口那些引人疑心的痕迹扫除。
他并不赞同以暴制暴,但是将心比心的想一想,有些人,有些事,也真的只有鲜血与死亡才能洗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