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行人就这样从桥上走过去了。
青梅眼看陆君庭走远了些,这才开口道:“姑娘,宸安王世子看起来挺好的。”
苏向晚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淡淡笑了笑:“是啊,宸安王妃说的不错,他至今为止人生里遇到的苦难,都是因我而起的,只要不再跟我有什么瓜葛,他自然可以过回从前的日子。”
当然是难过的。
记忆里但凡跟陆君庭有关的事情,总是充满笑声,知己难求,这样的感情,对她而言,一直很珍贵。
她其实知道陆君庭喜欢她的,但总是以朋友的名义来规束他,以为这样遮住眼睛,就不会失去这个朋友。
谁都知道揭开那层窗户纸,不能前进一步,那就再也回不去原来的位置上了。
也因为她的自私,才会闹成最后那样,连收场都十分不堪。
青梅也道:“世子是个好人,以后好日子也还长着呢。”
苏向晚闻言,抿唇笑了:“能让你认为是好人,那可不容易啊。”
青梅对旁人,或者说对豫王府之外的人,全员皆敌,要让她放下成见打从心里夸一句,那是很少见的。
她这话音才落,又见桥上走过来一个人。
这次是来找她的。
青梅忙道:“顾大人来了。”
苏向晚把手上的鱼粮交给宫女收好,再抬头,顾砚已经到跟前了。
他直接对苏向晚道:“妍若没来,说是身体不太舒服,吩咐我同你说一声,免得让你担心。”
上一回苏向晚去请顾婉出门的时候,就听说她生病的消息,没想到还没好,看这模样,倒是比想象中的严重。
苏向晚便问道:“妍若到底生了什么病?已经好些天,怎的不见好,似乎还加重了呢?”
顾砚放远了目光,终于在一个不怎么起眼的角落里,看到没什么存在感的许和珏,这才道:“估计不想来参加宴会的原因,是不想要在宴会上碰见某个人吧,以前她喜欢陆君庭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时候,没事的,过些日子就好了。”
他想起什么,又笑了,这在总是一脸刻板严肃的顾砚身上是很难见到的:“今早我出门的时候,她还说要快些养好身体,免得到时候母亲不让她来闹我的洞房。”
苏向晚听见这句话,脑海里不自觉地就浮现顾婉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的模样。
能说这些话,想来身体应该是没大问题,只是单纯地想要避开某个人而已。
她又笑道:“顾大人真是春风得意啊。”
顾砚被苏向晚揶揄,连忙敛下神色,清咳两声道:“好了,妍若的话我带到了,就先走了。”
苏向晚点了点头,轻声道:“顾大人去忙吧。”
顾砚这才走了。
到男宾席的时候,他恰好碰上了陆君庭。
不过顾砚跟陆君庭一直都没有私交,从前的往来,也只是因为顾婉,并且都不是什么高兴的回忆。
所以这会碰到面了,大家也仅仅是点头之交,并没有说话。
顾砚不仅是宾客,还负责宴会守卫。
很快就有人上来禀报各种事宜,一下子又不见了人。
陆君庭旁边的男子眼看他神色有异,忙撞了他一下,笑呵呵地道:“怎么了?见了顾大人,想起从前被他那妹妹纠缠的恐惧来了不成?脸色这么难看。”
陆君庭闻言,语气不快道:“旧事重提,有意思吗?”
那人看他沉了脸,想着他是不喜欢提到顾婉,连忙拍了拍自己的嘴:“哎呀,我说错话我说错话。”
旁边有人起哄道:“自罚三杯自罚三杯。”
那人又笑起来,冲着陆君庭道:“我这就自罚三杯。”
三杯水酒过后,这事也就揭过去了。
另外一个人这会再看陆君庭,发现他又是心不在焉的模样,连忙道:“君庭兄,你在想什么呢?从方才就有些奇怪了。”
那个罚了三杯水酒的人,连忙搭话道:“是啊,方才我们一行人走得好好的,你非要绕个路兜一圈从桥上过去,我就觉得不大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