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的门房老伯很?快来到公主府,消息经过层层传达方传到江景心耳朵里。
“喝醉了?”江景心很?是吃惊,她印象里孟云英从不贪杯更是没有醉过,想想对方离去的背影,难道?借酒消愁去了?
江景心心中不忍,抿了抿嘴,站了起来道?:“备马车,去陆府。”
侍女闻言忙取了斗篷给?江景心系上?,主仆二人相继出了寝殿。
江景心之前?并未听过什么陆参军,也不知道?其府邸在哪里,一路上?靠着陆家的门房老伯引路,几经辗转来到一个破旧的小宅子前?。
江景心打量宅子一眼,被侍女扶下马车,看向门房老伯道?:“老人家,驸马与你家大人是旧识?”
“是啊,我家大人和?驸马在滁州时便互相帮衬着,是非常要好的好友呢。”老人家笑呵呵地开了门,“公主,请。”
江景心对老人家勉强笑了笑,抬腿迈上?台阶,此?刻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以为她对孟云英的过去已经很?了解,可如今却被打脸,从孟云英姑母耳朵里听的是姑母眼里的孟云英,可她忘了,孟云英有同窗有朋友有同僚,而?她对孟云英的朋友一无所知。
陆家的宅子是老宅子,院子是泥地,只在能走路的地方铺了规则不一的石头,江景心一边打量一边往前?走,到了会客的厅前?停了下来。
陆家的老伯敲了敲门:“大人,公主殿下到了。”
话音落,门开了,从里面挑起厚重的门帘,陆参军走了出来:“臣参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陆大人请起。”江景心说着打量了眼陆参军,虽然声音粗犷,可瞧着面相倒是个和?善的。
“公主请。”陆参军起身,说着便撩起帘子。
江景心弯腰走了进?去,一进?屋便见一妙龄女子站在孟云英身侧,那两只手正在孟云英胳膊上?或轻或重地捏着。
瞧见这一幕,江景心愣在原地,下意?识地敛起眉,内心充满了抵触,极力极力极力地克制隐忍才没有上?前?将那女子的手从孟云英手臂上?拿开。
“小妹,还不来见过公主殿下。”陆参军忙上?前?扯了下陆小妹的袖子。
陆小妹撇了撇嘴,看了江景心一眼,福身道?:“公主。”
江景心闻言好生打量了眼前?的女子,她能感?受到对方对她的敌意?,如此?敷衍地行礼,那神情那福身的姿势简直下蹲地没有半点灵魂,分?明是不情不愿。若这姑娘对孟云英没有什么龌龊的想法,又怎么会面对她这位公主如此?失礼?
再看孟云英,脑袋枕在手臂上?,整个人醉的已经没有半点意?识了。
“平身吧。”江景心从陆小妹身边走过,径直走到孟云英身侧,弯下腰轻轻唤道?:“驸马?驸马醒醒。”
江景心唤了两声,可孟云英一动不动。
“公主,臣将驸马背出府吧。”陆参军上?前?道?。
江景心闻言看向陆参军身后的女子,见对方扯了陆参军的袖子,便微微扬起头赌气道?:“不劳烦了。”
江景心说罢,弯腰下蹲,将孟云英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
“驸马,走了,回府。”江景心企图唤醒孟云英,可对方没有给?她半点反应。
侍女见状,忙上?前?架起孟云英的另一只胳膊。
主仆二人一步一颠地搀扶着孟云英往外走。
陆参军回头埋怨地看了眼自己的小妹,而?后慌乱地往外走。
陆宅门口,陆参军干愣地站在马车前?,看着侍卫侍女帮衬着公主将孟云英抬上?马车后,才拂袖作揖:“臣恭送公主。”
江景心闻言回头看了眼陆氏兄妹,微微点头后,轻提裙摆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动了,驶离了陆宅的巷口。
陆参军回头看向自己的妹妹,埋怨道?:“小妹,你太失礼了。”
“我无非就是想看看这位公主对云英姐姐到底有几分?真心罢了,她害云英姐姐借酒消愁,那她理应自己想法子带走云英姐姐,我没有半点错。”陆小妹说罢扭头进?了大门。
陆参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跟了进?去。
马车里,江景心直接瘫坐着,此?刻没有外人在,她可以将疲累完全展露出来,适才她可谓使出了吃奶的劲才将孟云英给?架出来抬到马车里,到现在还微喘着。
“呕!”突然,座位上?躺着的孟云英侧头将腹中之物?呕吐出来,呕泻之物?从嘴里呕出直接落到了瘫在座位下面的江景心身上?。
“啊!!!!”江景心瞧见裙子上?的东西,瞬间尖叫起来。
侍女忙掏出帕子手忙脚乱地擦了起来。
“呕!”马车的颠簸让酒醉的孟云英愈发不适,连连呕吐起来。
江景心面对眼前?的这一幕,完全懵住了。
侍女也傻眼了,就她那个帕子根本收拾不了驸马吐出来的赃物?。
江景心懵了片刻,见孟云英躺在那里,闭着眼拢着眉头,一看便是十分?难受的样子,不由地心里一紧,顾不得清理裙摆上?的赃物?,伸出手试着在孟云英胸口处拍了拍,又顺了顺。
“驸、驸马?”江景心试着唤了唤,“你还好吗?”
孟云英因为马车的颠簸和?身体里的难受感?转醒,醉眼朦胧地看着江景心,艰难道?:“一个不成还来四五个,来这么多公主做什么?”
“哪有四五个,你醉了。”江景心说着掏出自己的帕子给?孟云英擦了擦嘴角,而?后屏住呼吸地低头扯了扯沾满污渍的裙摆,有心开车窗,又见孟云英难受地躺在那里,怕着了风寒,便停了开窗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