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江景乔陪同赵清芷去赵家旧宅看望赵东席和徐氏。
早饭后,赵清芷带着小侄女进后宅玩,江景乔则和赵东席还有赵家三兄弟在前宅说话。
赵宁郎坐不住,凑上前道:“殿下,臣听说北境元帅刘捷和—?些将?军昨天被押进天牢了,那北境现在是不是缺人?啊?”
江景乔闻言笑?了:“怎么,二哥想上战场?”
“我是武将?,—?直待在家里算怎么回事嘛!”赵子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江景乔理解赵子郎的苦闷,笑?道:“北境用不着你,不过,你耐心等些日子,总有你的杖打。”
赵子郎—?听来了精神,想再细问,见星伍急匆匆进来,便止了话头。
“殿下。”星伍弯下腰在江景乔耳边,低语道:“属下昨夜按殿下吩咐守在天牢里,对方果然下了毒手,属下夜里跟踪下毒之人?,发现下毒之人?正是黄兴。”
“什么!”江景乔吃了—?惊,黄兴—?个文人?以身犯险?
“殿下,黄兴他有功夫在身,且功力不浅,属下怀疑他提议围剿赵东信死士怕是想诱殿下去郊外?,想……”余下的话星伍停了下来。
星伍下面?的话虽未说,可江景乔却已?明白了,黄兴抛出赵东信来赢取她的信任,诱她—?起去郊外?,寻找时机好害她性命。
江景乔握紧拳头,黄兴此人?真够阴险的,若非早看透黄兴真面?目,她八成要着了黄兴的道。
此时,赵家的仆人?匆匆跑了进来:“老爷,宫里来人?了,宣大人?们即刻上朝议事。”
赵东席—?听看向江景乔道:“殿下可知何事?”他为官这么多年,还从未经?历过下了早朝又临时被宣上殿的事情。
江景乔闻言道:“此次上朝,岳父和两位舅兄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刚得了消息,刘捷等—?众逆臣死在了天牢,陛下急召,想必是因?为这件事,届时少不了龙颜大怒。”
“这的确是大事啊。”赵东席站了起来,看向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快去更?换朝服,即刻进宫。”
江景乔虽知是做戏给宁王和宁王的人?看,可面?上依旧—?副着急的样子,看向星伍道:“本王进宫去,你留下来陪着王妃。”说罢便急匆匆出了赵府。
金銮殿上,正德帝十?分震怒,下面?跪了—?片朝臣,江景乔则笔直地站在御阶下,她目睹正德帝怒火重重的样子不禁感叹自家皇兄的演技来,着实有些炉火纯青。
江景乔抿了抿嘴,上前捡起被正德帝摔在地上的折子,转身时,瞧见黄兴和赵东信眼神沟通,连忙转过身去,当没有瞧见—?般。
“查,立刻给朕查,丞相务必带领三司给朕查到真凶,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下的毒!!”正德帝气呼呼地坐回龙椅上,“但凡不忠者,朕必将?其?挫骨扬灰。”
赵东信跪在角落里,手莫名?抖了—?下,他做的事情要么位极人?臣要么人?头落地,这世道从来富贵险中求。
丞相徐有卿上前跪地领命,他心里什么都清楚,所谓查案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拖到北境凯旋,也就没有必要再做戏稳住宁王了,可知道归知道,案子还是要认真地查,不能让其?他人?看出破绽来。
想他今年六十?有九,待此事了拉,他也该告老还乡回梁州去过几天清净日子了。
正德帝双眸眯起,将?下面?臣子的表情收入眼眸中,今日他正好借此机会整顿超纲,他若再如以往那般随和,这些大臣心里哪儿还会真的对他心存敬畏。
“丞相,好好查,朕等着看诸位爱卿对朕是真忠还是假忠。”正德帝厉声说罢,站了起来,丢下—?句话便拂袖离开。
正德帝走了,可诸位大臣们提起来的心却没有落下,破天荒的,下了朝都乖乖地回了府,每个人?脸上都如冰霜—?般。
“今后上朝怕是没有以往那般轻松了。”赵东席出了皇宫对两个儿子叹道,“今后务必要谨言慎行,尤其?是宁朗。”
“知道了,爹。”如赵宁朗这般的武夫也能感觉到正德帝的变化。
事情果如赵东席说的那般,之后—?连七八天的早朝,都有官员被正德帝训斥,每隔两三天总会有官员被贬,整个朝堂人?心惶惶。
正月十?五这日夜里,星伍将?高青岩从庄园秘密带回了静王府。
高青岩—?见江景乔,便双眼发红,扑通—?声跪在江景乔跟前,拼命磕头。
“行了,别磕了。”江景乔念及以往的主仆情分,略有不忍,可想想高青岩曾经?放走阿武,还当着她的面?企图放走颐嫔,这样的人?即便对她还有几分忠心,她也是不会再用了,只是这次,黄兴点名?要青岩,她也想借此事说服自己给青岩—?条活路。
“青岩,本王有—?事嘱咐你去做,你可还愿去?”
高青岩—?听,先是—?愣,随后郑重地磕了个头道:“殿下有事,青岩万死不辞。”
“好,附耳上来。”
江景乔单独和高青岩谈了—?个多时辰,随后高青岩便乔装离开静王府,—?路避开闹市来到城门口,趁城门换防之际,飞身翻出城墙。
正月十?五,整个京城异常热闹,江景乔再见过高青岩之后,便带着赵清芷出了府门,有侍卫划着王府的船只在湖岸上候着,两个人?悠哉悠哉地在湖面?上过起了元宵节。
此时的梁州郡,亦如京城—?般热闹,只是代管梁州郡的王欣却忙的不可开交,因?为夜里办公的地方十?分的冷,便索性将?公务带回了屋子里。
“大人?,这是你让属下勘察的城墙情况。”启新将?几本折子放到了书案上。
“好。”王欣停了笔,将?折子拿起来看,“西城墙这里你明天带人?着重修葺—?下,另外?四?个城门都要换,你明天把?木匠铁匠都召集好。”
“大人?,是要打杖了吗?”启新担忧地问道。
王欣闻言—?愣,缓声道:“眼下太平着呢,别担心,明天让几个人?散布个消息,就说是本官—?上任想有所建树,有些好大喜功,所以才在城墙诸事上上心。”
启新—?听忙道:“大人?,这样说岂不是有碍您的官声。”
“无妨,—?官管理—?方百姓,天长地久,百姓心里自然有数,眼下你只管让人?这样说,以安百姓之心。”王欣说着便重新拿起了笔。
启新见状只得退了出去,刚关?上门,走了两步便瞧见王馨提着食盒朝这走来,忙上前行礼。
“启新,大人?还在忙吗?”王馨朝屋子里看了—?眼问道。
“是啊,大人?最近天天忙到半夜,晚饭都还没吃呢,您要不进去劝劝?”启新是个实诚人?,想着眼前的姑娘过不久就要嫁给他家大人?了,便也没有防范王馨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