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哪祸害到哪,见个周青周青钱被偷了,去个赌庄赌庄团灭了,亏得天香楼命硬无事,还牵出一个绝弦的案子了。这哪是人,这是黑白双煞!
李明诚沉默了一会儿,李明诚觉得可以。不过人一派出去,府衙的人就少了。李明诚想了想,下了个命令:“这样吧,你把温王给我请过来,就说我有事要请教他。”
李明诚叮嘱:“一定请柳公子一道来。”
人多力量大,一起挡灾。
自从认识贺朝凤后,李明诚觉得玄学可用。就在李大人决心扩大受众面积,拉人共沉沦的时候,贺朝凤二人已经站在了春风楼前。
行业巨头之所以能垄断市场。除了因为楼大,钱多,美人多,更是因为它有个头牌。这个头牌,整个幽州的青楼都比不上。
头牌叫妙仙儿。妙仙儿人美声甜,一笑叫人倾城,一眼让人颠倒。虽只卖艺不卖身,但依然能叫人砸大把真金,只求妙仙儿坐陪一夜。
贺朝凤听路人安利了一堆妙仙儿的妙。但贺朝凤喝了口枸杞,无动于衷。
每本书都有一个青楼,每个青楼都有一个头牌。贺朝凤脑子有一个橱窗,一二三四五罗列着不同的天下第一。妙仙儿再妙,比不上结局重要。
既然是青楼,当然是白日关门,晚上才营业。白天去是冷冷清清全在补觉的。为了能在最好的时间段参观这个行业巨头,贺朝凤和傅清离耗费时间,逛了一天街。
期间两人各有要事,贺朝凤进了一趟布衣店,傅清离去了一趟城郊。两人约好,办完事在尚湖边上的八角小亭等。那里人烟稀少,适合碰头。
待傅清离办完事回来,正是夕阳西下,华灯初上。傅清离赶在约好的地方等,没多久,就听身后脚步声,过来一个下巴长了毛的男人。
长了毛的男人拉着傅清离的手,摸着傅清离的腰,故意拿腔拿调:“美人,陪我睡一觉?”
傅清离摸摸男人的脸。
傅清离道:“这个时候你会被人打出去,如果想要约别人,你可以说,我见你十分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贺朝凤:“……”
虽然一下就被拆穿了,但贺朝凤还是决定挣扎一下,贺朝凤顺着傅清离的话重新问:“我见你十分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傅清离反手勾了对方腰,傅清离意味深长:“正是在我心里,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贺朝凤顿时一愣。
凉风习习,西边太阳还有余韵,尚湖边上的八角小亭,一个眉目寡淡的公子和一个下巴长了毛的老男人抱在一起,看着颇为怪异。
寂静片刻,贺朝凤啧一声,有些无趣地撕下了面皮。长了下巴毛的脸皮下,果然是那张叫人很爱的脸,还有那张让人可恨的嘴。
贺朝凤道:“没意思。这个店家骗我,说他的易容术无人能敌,结果连你一眼都骗不到。那看来,我就这样去当一个不知羞耻的老男人,也是当不成了。”
傅清离问:“花了多少钱?”
贺朝凤怏怏:“十两。”
傅清离又问:“这身衣服呢?”
贺朝凤道:“五十文。”
衣服的钱不如一个面具,当然是因为店家在这个面具上的便宜已经占够。
打着买面具免费送衣服的旗号,成功诓骗了不知道物价的贺朝凤。当然,原本这些骗骗别人已经足够,可谁叫贺朝凤套路的那是骗子的老祖宗。
傅清离赞同他:“这么拙劣的骗术,确实一文不值。”
但傅清离话题一转:“不过用这骗术的人,是有价无市。”
“所以综合考虑,那个店家还是卖亏了。他应该把这面具卖黄金万万两,才能配得上戴这个面具的人。最赚的应该是我。”傅清离安慰贺朝凤,“要不我陪你睡一觉?”
贺朝凤默默看着傅清离,贺朝凤被伤了套路别人时无往不利的自尊。
“不要,走开。”
两人一路贫嘴,直到春风楼大门。就算一文不值,贺朝凤还是把那个拙劣的面具戴了起来,摇身一变,成了个猥琐的老男人。老男人伸手一搂,傅清离看着圈在他腰上的手。
贺朝凤正直地解释:“你看着不太像出来嫖的。”
所以就变成是被你带出来嫖的,是这个意思不?傅清离没出声,傅清离强硬地伸过手,硬是也搂了贺朝凤半边腰。两人这样暗中较劲,互相搂着走进了春风楼大门。
春风楼门口的守卫无声对视了一眼。春风楼是给喜欢姑娘的男人玩乐的地方,不知道这两个人进来干什么?
守卫本该问,但因为贺朝凤下巴上那根毛实在不堪入目,守卫见着了也只想自戳双眼,倒叫贺朝凤二人顺利地溜了进去。
他二人一进春风楼就松开了手。
春风十里,亭台楼阁。妙仙儿端庄地坐在上面,面戴薄纱,眼如秋波,看着是有那么点姿色。楼内灯红酒绿,莺声笑语,万福赌庄的惨淡根本没影响到这桃园景色。
今夜贺朝凤来得巧,妙仙儿坐台。按老规矩,妙仙儿开价,随后竞价,价高者得。
这世上当真会有女人令人趋之若鹜吗?贺朝凤看了会儿妙仙儿,贺朝凤忽然问傅清离:“十三香是不是弟子遍天下?”
傅清离道:“是。”
贺朝凤摸着下巴:“所以,这么大一个青楼,没点你们的人,好像说不过去嗷?”
傅清离:“……”
贺朝凤撞撞傅清离:“你有钱吧。”
妙仙儿扫视着底下的人。今夜的价起的有些高,结束的也很仓促。最高价十万两,落在一个老男人手里。
老男人下巴长了毛,一说话一抖一抖。一众唏嘘时,老男人拱手谦虚:“承让,承让。”
一帮人恨得牙痒,那你倒是让啊。
让是必不可能的,毕竟花了钱。
妙仙儿从老男人身上移开,心里决定过会儿就灌他一嘴的药,让他睡上一大觉。
老男人被请进妙仙儿的屋,妙仙儿已经坐在那里,面戴轻纱,十分端庄。妙仙儿一身白衣,开了口也像不识人间烟火的仙音。
仙音矜持地说:“三首曲子,半夜对谈,不留宿。”
十万两,只买三首曲子,这怕是天音。
妙仙儿抬起手。
老男人听第一个音,铮一声。第二个音,梆一声。第三个音,嘎吱一声。
老男人捂上了耳朵,一脸震惊。
一曲高山流水,像老死不相往来。一曲凤求凰,像遇上了七年之痒。这是何等天音,能把人送上天的音。
老男人下巴上的毛都快震掉了。这要是个演唱会,是能被人扔烂茄子烂番茄,顺便要求全额退款三倍赔偿的!
老男人忍不住道:“你上岗前没经过技能培训吗?”
琴音停了。
妙仙儿听不懂,但这不妨碍妙仙儿从老男人的脸上看出了嫌弃。
妙仙儿说:“你赚我弹得难听?”
人贵有自知之明,方不算无药可救。这不是难听,这叫不堪入耳。老男人的头点的和下巴上的毛一样有频率有节奏。
这人这样诚实,反叫妙仙儿难以置信,妙仙儿喃喃道:“从没有人敢说我弹得不好。”
每一个进来的客人,不是想对她动手动脚,就是满脑子要对她动手动脚。根本不会在意妙仙儿弹了什么。妙仙儿再看向老男人,就有些目光异样:“你是第一个。”
也可能是最后一个。
妙仙儿目光移到对方下巴上,提醒他:“你的痣掉了。”
什么!老男人连忙摸下巴,那痣滑稽地荡在那里,大约也是因为胶水不牢,被琴音给震掉的。他拎着那根黑毛,遗憾说:“便宜没好货,它一文不值。”
妙仙儿微微笑了笑,妙仙儿说:“既然如此,不如请公子以真面目相见呢?”
下巴上长了毛的只有一个人,被诓了十两五十文的贺朝凤。贺朝凤撕下那劣制面具,贺朝凤咳了一声:“姑娘慧眼识英才。”
这人要是到现在都没被人打死,大概率是因为这张脸给了他极大的补救。妙仙儿感慨道:“我现在明白公子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了。”
贺朝凤也很感慨:“毕竟我买它花了十两五十文,如果用都不用就扔掉,岂不是很浪费。”
明明是花了钱的主客关系,两人竟然互相感慨起来。就这样神仙相貌,粗布麻衣也掩盖不了仙气飘飘。恐这张嘴一开,被打得鼻青脸肿总是不好。
贺朝凤不走这条一见钟情的道路。贺朝凤只说:“按规矩,三首曲子,半夜对谈。现在我不要三首曲子,但我也花了钱,我可不可以换个套餐?”
妙仙儿道:“公子想谈什么?”
贺朝凤微微一笑,贺朝凤以极快的速度掏出了纸和笔:“我想知道,周青当暴发户之后,他有没有来这里见过你?”
作者有话要说:小贺:用最专业的态度,把最专业的妹。
小傅(指指点点):比‘睡一觉’都不如。
断了两天更不好意思呀,五月有点点忙。大家520快乐,祝你们工作愉快学习愉快生活也愉快。谢谢你们等我,爱你们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