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斯东没说话,老首长却把矛头又对向了庄斯南,
“你嘁什么,不会说话赶紧滚。”
而一直站在门口边角的庄四文,就像是被完全忽视了一样,根本就没有再引起其他三人的注意。
老首长话里话外明显就是对庄斯明的疼爱,庄斯南嘴巴快地说,
“我们辛苦地出来干活,水都顾不上喝一口,他倒好,居然跑去睡女人,呸,恶心死我了。”
庄斯南说完,都不等老首长问下一句,就直接甩着袖子走了。
庄斯南走到门口时,看着站在角落的庄四文时,冲着庄四文迅速地眨了眨眼才出去。
庄四文一直就像个隐形人一样,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
完全把庄四文忘了的老首长,这会是吹胡子瞪眼的,继续骂着庄斯南。
“这个浑球,说了一半话就跑了,他是故意的吧。”
庄斯东还是站得直直地,语气没有多热络,也没有冷冰冰的,却还是淡淡的。
庄斯东同老首长站在一起,就是完全的下级对领导,没有孙子和爷爷的感觉。
庄斯东完全是标准的老首长随行人员的样子,对于老首长的话,庄斯东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
“我妈应该知道的比较清楚,我没有听她说完。”
老首长伸手点了两下庄斯东的脑门,
“你啊,从来就不肯说实话。”
老首长一转身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庄四文还站在角落里,突然“哎呀”了一声。
“哎呀,又吓我。”
老首长用手摸了摸了自己的胸口,长长地吐了一口长气。
庄斯东抬眼皮看着老首长的脸,确实像是受了惊吓的样子,怪不得庄斯南要说老首长是做了专心事,才会吓成这样。
而庄斯东的眼神,正好被老首长看到了。
老首长脸色一变,抬手“啪”地就在庄斯东脑门上给了一巴掌,
“胡想什么呢,我来问你,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老首长指的是庄四文,庄斯东这回老实地回答了,
“他是这里最优秀的战士,找来保护您的。”
老首长一听,两只眼睛瞪得溜圆,
“保护我?我天天在营区里面又不出去,保护我做什么。一共就三个营区,我不要什么人保护。”
虽然嘴上说的不要什么护卫,但是老首长却又叉着腰走到了庄四文的跟前。
老首长伸出手在庄四文的肩膀,背部,胳膊,甚至臀部,“啪啪”各拍了好多下。
老首长也是从刀山火海里爬出来的,对庄四文的体魄和身形非常满意。
老首长拍完庄四文后,看着庄四文那张酷似已故亲爹的脸,有点心塞。
老首长假装点点头,来遮掩自己的心慌。
论谁看到死了的亲爹,像是活过来一样站自个儿跟前,怎么看怎么害怕。
一想到这里的时候,老首长就觉得特别的难受,为啥他不长得像亲爹,反而像亲妈呢。
一般都是妈比爹长得好看,可是他们家是亲爹比亲妈长得好。
“唉……”
老首长感慨自己没有长得像庄老太爷那样好看,随口就问了庄四文一句,
“你叫啥名儿啊,赶紧报上来。”
庄四文立即向老首长行了个军礼,
“报告首长,我叫庄四文。”
“哎呀,我的妈呀,你咋叫这么个名儿?”
老首长又用手抚着自己的胸口,不断地呼气吸气。
庄斯东却不懂了,庄四文只是长得像太爷爷,又不是真的是,而且名字也不一样啊。
庄斯东这才走到屋子中间,把茶缸子拿起来,又拿水涮了涮,给老首长倒了杯热水。
老首长坐在凳子上连着喘了一阵,抬手的空档,还是拍了两下自己胸口,
“哎呀,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了。”
就在庄斯东没弄明白老首长受什么刺激时,就听到老首长自言自语地说,
“你居然也姓庄,要不是我对自个儿家孩子都挺了解的,我还以为你是我家丢了的孩子呢。”
说到这里时,老首长自个儿先“哈哈”大笑了起来。
可是在老首长笑了一会儿后,发现只有他自己在笑,庄斯东是坐在旁边不作声地在批着文件,庄四文面无表情地还站在那里。
老首长忽然觉得自己这点想法有问题,不由地又说了一句,
“看你俩这么沉默的性子,要不是长得不太一样,都还以为你们是亲兄弟呢。”
老首长说完这话的时候,突然笑不出来了。
感觉自己今天总说奇怪的话,老首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朝着庄斯东挥了挥手,
“行了,这几天考察任务就带上这小子吧,你们都出去吧,我去休息一会儿。”
“是,首长。”
庄斯东和庄四文同时回了个军礼,就一齐出去了。
而老首长对着俩人离开的地方一直有点发愣,他眨了两下眼睛又慢慢地说,
“背影也像,咋这么像亲兄弟,真是怪事。”
不过就像老首长自个儿说的那样,他今天总觉得自己说的话和想的事,像是不由自己似的。
老首长马上就把外面的警卫叫了进来,
“今天吃什么饭啊?”
警卫员立即站了个漂亮的军姿,声音洪亮地回答了老首长的这个问题,
“报告首长,我刚去这边营区的厨房看了,今天吃白面和玉米面和的面条,卤是西红柿鸡蛋。”
老首长一听,就感觉不太对啊,图营长这边的伙食明显要比别的营区的伙食要好得多呀。
老首长又详细问了问,
“难道是因为我来了?”
警卫员又很诚实地说,
“报告首长,不是。图营长最近弄到了白面和鸡蛋,一直在给战士们改善伙食,基本隔两天能吃一顿二混面面条和鸡蛋打卤。”
老首长一听和自己没多大关系,心里不由地松了口气。而且老首长马上就对图营长有了比较好的印象,
“刚才那个庄四文也是图营长这边的吧?”
警卫员立即就回答,
“是的,首长。”
老首长这才挥挥手让警卫员出去了,然后又自言自语地说,
“看来这里的营长和团长还是很有办法的,确实不错。”
这会儿的图营长正在庞团长的办公室呢,他的办公室贡献给了庄斯东。
图营长这个时候的脸色不太好,伸着大手“啪”地就拍在了桌子上,
“团长,那个姓区的什么时候滚蛋,我们这里的事,他为什么要插手个没完没了。”
刚才庞团长也收到了庄四文被定为联合任务的成员之一,收到这个通知时,庞团长大吃了一惊。
庞团长也是去打了几个电话,也查到了里面的原因。
庞团长把图营长叫了过来,就是想要图营长同庄四文说一说,要是形势过于紧迫,时间也太紧张了,是否就退缩一次呢。
可图营长观注的重点,并不是庞团长申请取消任务的事,而是被区团长又插一杠子的事。
图营长的黑脸因为姓区的都气红了,嘴里说得话也没那么好听,
“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家都定下来结婚的事了,他们非要拦着不让人家结。现在还想把庄四文弄成他们家的女婿,呸,他姓区的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坐在桌子另一头的庞团长,眦了两下牙,用手把自己的脸抹了两把。
庞团长看着图营长那么激动,其实他也觉得区团长和他闺女脸皮还不是一般的厚。
但是庞团长对区团长家的家庭有点了解,
“区团长媳妇看不上村里人的,庄四文搞不好会成为他们家庭内部矛盾的源头啊。”
正这时,有小兵在门口喊了一嗓子,
“报告,团长,区团长的媳妇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