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眠差点两眼一翻直晕过去。
这让她怎么找?她哪知道是哪一个题?
只是应付一下你为什么要让我找题目?您儿个自己不知道是哪一个了吗?
她强作镇定,翻开物理书。
按着书页压的折痕翻到最新上的一章。
往前随意翻了一两页,这里大概也许应该是上次讲的东西吧。
视线快速掠过,右边那页有满满当当的全是课后习题。
就这个了!这么多题,她盲狙那题在里面!
她咬牙,把书推到江时面前,也不明确说题的位置在哪里。
江时瞧见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抿了抿唇,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怕他。
他淡声缓解气氛:“这么紧张?”
时眠:“……”
这么一说她更紧张了好吗?
“……有点。”她老实承认。
江时:“嗯。”
他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红笔,视线移向时眠翻的那页。
时眠绞紧了手指,眼睁睁地看着江时的一举一动。
江时扫了一眼,停顿了一下,指尖捻起书页往前翻了一页,然后用笔干脆点向其中一个题目。
笔和纸张接触的声音细小又清脆,在安静的室内,声音好像自带加强特效。
时眠的右眼皮随之情不自禁地跳了一下。
“在这里。”
语罢,他抬起头来,意味不明地看向她。
“紧张到上次讲的哪个题都忘记了吗?”
时眠觉得现在她就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她避开他的视线,干巴巴解释,“眼花了,翻错了。”
江时顿了许久,反问她:“这是第几次了?”
“……”时眠坐如针毡,恨不得夺门而逃,她硬着头皮说,“我真的是看花眼了。”
江时深深看了她一眼,轻轻吐出一口气。
“算了。”他妥协,放弃和一个不太讲理的小姑娘讲道理。
再说小姑娘也不是他家的,没必要硬逼着人家承认错误。
他的目的只包括,给她讲讲她不懂的题,免得她以后后悔自己没好好学懂这门课。
并且不能让她拖班级的后腿。
接下来的时间里,江时拿出一张草稿纸出来,给她认认真真讲这道对他来说相当于小学难度的题。
时眠在这个时候深刻地感受到了——
对牛弹琴时,牛的感受。
时牛此刻的感受就是:
江时的字挺好看!江时认真讲题的样子也好看!声音也好听!
但是他讲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江时讲完,问她:“听懂了吗?”
时眠厚着脸皮点头:“懂了。”
江时正要说什么,桌上的手机开始震动。
“抱歉,接个电话。”
他拿起手机站起身走到窗边。
时眠趁他走开,用手锤了捶自己略微酸疼的后颈。
江时立在窗边接着电话,身姿修长,暖色的阳光消散了他身上的几分冷意。
江时的声音传来,时眠隐隐听见了一些——
“怎么回事?”
……
“没关系。”
“行,等会儿去。”
她发誓她不是故意偷听的。
但是江时等会儿有事?
江时讲完电话,回来跟时眠说:“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事,以后再跟你讲。”
时眠只听进了江时那句“你先回去吧”,后半句被她自动忽略。
“好嘞!老师再见!”时眠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下来。
把包从桌子上捞起来,动作幅度极大地朝江时挥手,“拜拜!!”
生怕江时感受不出来她想急切离开的心情。
也不等江时反应,立马就雀跃地转身飞奔出去。
江时只来得及看见一小片裙角,转眼就消失不见,只听见哒哒的脚步声逐渐变小,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香味。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现在的小孩真是的。
也不知道是谁惯成这样的,小毛病一堆。
他母亲昨晚就跟他说有个以前她学校的学生要来吃饭,结果他朋友顾由的侄子被碰瓷进了派出所,而他现在还在授课一时半会儿走不开,让他去帮忙看看。
他正准备离开,余光瞄到桌子上还摊开的物理书。
“……”
毛毛躁躁的,自己的书都忘了拿。
时眠已经跑远了,叫不回来了。
估计就算他听到他叫她,也会装作没听见,头也不回地跑开。
马上双休了,下个星期让她来拿。
他边下楼拨通顾连的电话:“喂。”
顾连也在英城大学念书,喜欢摄影,天天到处跑,顾由都管不住他。
那边传来略有些委屈的男声:“江叔叔。”
“在哪个派出所。”江时寒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