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楚寰替她穿好衣服,把外套留在她身上回到了驾驶座。
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弄脏了,穿着很难受,只能马上开车回家。
白纨素一路躺在后座上安安静静,似乎在小憩。钟楚寰也没再说话,任由她休息。
而白纨素却将脸转向座位里侧,空虚而怅然,心里还有点窝火。
刚才那些算什么?
他应该知道自己生理期结束了,毕竟她就剩下那么一点遮挡,他也能感觉到。然而最终却连手指头都没有碰一下。
还有什么比女孩子好不容易拿出来的真心更难以启齿的?
不想要、不想占有、保持理智,为什么还要假装出一副被她吸引到的样子,却在最后该疯狂的时候望而却步。
就算到了这个失去理智的地步,他对她依然有所保留。
是不是实际上不喜欢她。
因此才不想对她做任何表示?
车子停了,钟楚寰打开后座车门,见白纨素还躺着不肯起身,只得叫了声:“到了,下车吧。”
“我走不动。”
“你怎么了?”他皱了皱眉,钻进车厢,低头看着白纨素。她的脸冲着座位里侧,眼眶微红,无精打采。
弄坏了?钟楚寰是觉得她的身体过于娇小纤细了一点……对于自己来说。他们之间还是有一些体型上的差距的。
但刚才毕竟什么实质的都没做啊,怎么可能下不了地了。
“腰折了,腿断了。”
她又生气了。钟楚寰把她连自己的衣服一裹抱起来,白纨素立马腰也好了,腿也好了,拳打脚踢:“不要你碰!你走开,走开!”
是刚才的举动太出格,冒犯她了吧。
“……对不起,以后不动你了。”他下意识地安抚道歉。但这无意中更为亲热的举动,却令她更加懊恼。
白纨素被浇了个透心凉,眉头紧皱,眼圈更热更红。
她要的是这句话吗?
“走开,我自己会走。”她推开他,拽起背包进了门。
在这小姑娘的反复无常里转弯,他发现自己的心思彻底乱了。
**********
“今晚或者明天有空吗?出来一趟,帮我看个东西。”
王帆打来电话的时候,钟楚寰刚洗完澡。他在浴室里狠狠地洗了一个多小时,出来后发现楼下客房的门紧闭着,白纨素把自己关进房间不出来了。
“什么东西,你们市局人才济济看不了?”他皱起眉,“实在不行,你去市公安大学找刑事犯罪研究中心,那里边有的是神仙。”
“哥,”王帆苦笑,“别人行,我就不找你了。你改头换面,总不能连本事也给戒了吧?把这些都戒了,你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啊?兄弟这回死了,破一次例吧。”
听他声音嘶哑且疲惫不堪,可见昨晚没怎么睡,抽了一晚上烟不说,今天回到局里也在马不停蹄研究案子,他不甘心。
“案子找不到头绪,说明时候没到,先放一放。”话虽然这么说,他还是从衣柜里找出一套新衣,扔在床上。
听见外面的关门声,白纨素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悄悄打开房门,整个房间正笼罩在渐渐降临的暮色之中,静悄悄。
餐桌上放着食物罩,餐厅里飘着一股食物的香味。
有肉香,还有甜玉米的香味。
闻到这股味道她肚子就饿了。怒气冲冲地盯着餐桌上的东西,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谁要吃,阴谋、收买!她把门猛地一关,扑回了床上。
钟楚寰出门后没开车,打了辆车来到了和王帆约好的市公安大学。
王帆站在研究中心门口,看上去有些憔悴。“X计划”他筹备已久,志在必得。第一次行动没有获得成功,他也难免焦虑自责。
“让你帮我问的事儿,有结果了吗?”劈头盖脸就是这句话。钟楚寰知道他着急了,但总不能因为着急,脑子都乱了吧?
“哪有那么快。”想起白天的事,他迟疑了片刻,“问不出来,她不肯说。”
“这都过去几个小时了?天都黑了!不肯说?”王帆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不肯说就罚她呀。”
“这怎么罚?”钟楚寰知道他嘴里不会有什么好话了,“我可告诉你,暴力取证是违法的。”
“嘴硬你就想办法弄软啊。这可是你自己的小甜甜,别告诉我,”王帆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小甜甜一撒娇,投降的是你。”
“你要让我看的东西呢?”钟楚寰冷着脸穿过研究中心的全自动门,一股空调的凉意扑面而来。
“二楼多媒体。”王帆率先走向大厅中心的扶梯,“研究中心的门,你是不是很久都没进来过了?怀念吗?”
钟楚寰一言不发跟着他上了扶梯,抬头环顾。这里还是一如既往整洁极简,暗调的装修,富有科技感的走廊和内饰,研究室一尘不染,放着最先进的器材设备。
今天周末,楼里并没有多少人。王帆借了二楼的一间小多媒体室,打开房门却没有开灯,借着昏暗的光打开投影机的电源,把手里的磁盘插在设备主机上,又从牛仔裤屁股后面的兜里掏出他那个电话号码本和一支破中性笔摊开码好,放在投影仪正对面的座位上。
“干嘛,叫我写检查?”钟楚寰拉开椅子坐下。
投影仪开启,王帆打开了一段模糊的视频。
这台设备有视频优化的功能,可以把一般设备上模糊不清的视频处理得更清晰。尤其是针对高速、动态的影像,只不过加工处理过的视频虽然变得很清楚,却很难成为定案的依据。
王帆他们只能根据视频里找出来的蛛丝马迹,再寻找新的线索。
“看完了吗?”视频刚播放了一半,王帆就忙不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