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又赶不走,只好留他吃了顿饭。
“脾气?差,人品差,人还龟毛,”陆副总眼疾手快地抢走最后一根排骨,很不客气?地点评,“你也就这点手艺能见人了。”
邹摄眼皮都懒得抬,看他吃完放下碗就一脚将人踹出了大门。
“吃完了,赶紧滚蛋吧!”
陆风看着紧闭的大门,脸一绷就刚要说?什?么。门又开了,邹摄丢出来两样东西,又啪地一声关上门。一副眼镜,一件外套:“录影的事儿我会处理,具体?消息,你叫你秘书?跟小金联系。对了,以后别来我家。”
陆风:“……”谁稀罕来!
弯腰捡起来挎在胳膊肘上,陆风不屑地啧了一下,转身走了。
事情说?定了,基本就不会变。
邹摄这人虽然?难搞,但说?话从来算话。既然?答应了他就不会变卦。陆风下了楼,戴上眼镜又恢复了道貌岸然?。启动车子前?,给秘书?打了个电话。秘书?那边正等着,这边定下,那边连忙通知了录制组。
拖了好久才定下来,时间挺赶的,对方接到准确回答当夜就确定好了流程。
剩下的事,不用打扰邹摄,直接跟小金对接。
邹摄作为压轴嘉宾最后出场,其实时间上不方便的话,可以不用参与彩排。不过?做节目的人心眼儿多,一个不留神就容易被坑。她初出茅庐之?前?被坑过?一回,之?后做任何事就都习惯了掌握全部流程。
所以录影下午,特意抽了空赶过?去看了彩排。
为了不影响排练,她进去只跟电视台的总编打了招呼,节目组不知道她来了。邹摄踩着细高跟,默默坐在观众席的角落。
三个小时的彩排,现场演唱的效果比她预料得好很多。
其实也正常,虽说?《歌姬》是选秀类娱乐节目,但从区域赛区到全国总决赛,选手总体?水平太次也没人看得进去。邹摄是抱着吹毛求疵的态度来的,除了几个带资进组的水准让人疑虑,好几个可塑之?才。
邹摄哼了一声,旁边一个带鸭舌帽的听?见,笑?了起来。
“有?没有?发现,五号九号这两个小姑娘嗓音很好听??”
邹摄一惊,刚才看得入神了,这才注意到身边还坐着个人。演播厅里光线很暗,邹摄看不清楚这人的脸。听?声音,判断四十?岁上下。
“还行吧,需要打磨。”
这人起了谈兴,“那你觉得六号怎么样?”
“六号?”邹摄皱起眉,“艾米?”
“嗯,”男人点了点头,语气?里带了点自家人的骄傲,“你觉得她唱得好听?吗?能不能夺冠?”
问到这个份上,邹摄觉得这人是不是认出了她。不过?认出来又怎么样,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她一点没犹豫地嗤之?以鼻:“我个人认为,以她的水平,能进全国总决赛,就已经算节目组的黑幕了。”
鸭舌帽男人:“……”
“音域窄,音色平平,这些都不算她最大的问题。”邹摄双手抱胸,冷酷地点评,“她最大的问题,是唱得跟念经一样。”
这话太毒了,男人都接不住茬子。
“……这么说?会不会太片面?”
男人有?点不高兴,但本身修养应该很好,儒雅地反问,“如果唱得真这么差,观众怎么会那么喜欢她?唱得应该还不错……”
邹摄收回视线,转头看他,跟看智障一样的:“会炒作啊,炒作懂不懂?”
鸭舌帽男人:“……”
“你是圈外人吧?亲友粉?”
这人沉默了。
顿了顿,他又转头问:“亲友粉是什?么?”
邹摄:“……”
《歌姬》这类节目很现实,太过?注重娱乐性,最后就是在看人气?。观众喜欢谁,他们?给谁的名次就很理想。会唱歌的热度不如会炒作,安静唱歌的被打压,邹摄眉头皱起来,暴脾气?差点又冒了头。
不过?一想这类节目规则就这样,不关她的事。
按了手机,丢进手袋里,转身出了演播厅。
她一走,鸭舌帽也起身走。
这人站起来,身高腿长。出了演播厅,下负一楼停车场就上了一辆路虎。帽子摘了丢到车后座,是个眉目英挺的中年人。他胳膊支在方向盘上,拨了个电话:“嗯,我已经亲自看过?了,是个活泼的孩子。”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他嗯了一声点头。
在跟家里人打电话,顿了一下,男人又说?:“放心,夏尔那小子不在。嗯,年纪还小,十?八岁好像,小姑娘唱得挺好听?的。嗯,对,没惊动她,就在台下看了彩排。嗯,我今天?回去。”
邹摄开着红色跑车,从他车边拐了一道,开出地下停车场。
外面下雨了,帝都难得一场雨。
下雨天?红绿灯特别长,堵车比平时更严重。
邹摄堵车的路上,雨刮器一摇一摇的,等着瘫痪的交通重新复活。结果90秒的红灯终于过?去,前?方还是一动不动,车子以龟速在车道上慢爬。她这暴脾气?,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终于开出路口,包里手机响了。
夏尔蹲在后山的大石头上,听?到听?筒里传来嘟嘟的拨号声,几乎要喜极而泣。打了三十?多通电话,山头都蹲了个遍,终于有?一个打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