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金口玉言一出,底下人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竟是一句重话都没有。
洛禾将景明帝的态度看在眼里,悄悄扫了一眼御下的一处地方。
她看到那人慵懒地阖着眸子,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打着玉桌案。
猛然间,他忽然睁开了眼睛,仿佛感到了她的视线一般,竟是毫不犹豫地看向了自己。
洛禾心下一跳,两双眼睛碰撞在一起,似乎有什么在悄悄传递。
她微笑,便见他的唇角也扬起,眼神坚定。
洛禾便不再看谢南朝了。
只见弱柳扶风的贵妃再拜一礼,纤腰盈盈不堪一握。
“多谢圣上谅解。”容贵妃起身,又严厉地看了萧承泽一眼,“泽儿,还不快谢过父皇,向你父皇祝寿!”
萧承泽自是庆幸极了,连忙叩谢隆恩,祝福之语自是夸夸而出,直说的景明帝眼中泛出了满意之色。
见状,容贵妃也放了心,十分关怀地问道:“泽儿到底为何来迟,莫不是病了?要知道,最精彩的场面可都结束了。”
洛禾目光停滞了一瞬,没想到,自己竟入了容贵妃的眼,可不是什么好事。
而被问的萧承泽显然没有多想,而是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半天才开口:“儿臣不孝,让父皇和母妃担忧了,儿臣……并无大碍。”
宁王早已在外有着自己的府邸,若是平日里身体微恙,宫里不知道倒也可以理解。
只是今日一向明朗的宁王殿下语气却总让人觉得隐瞒了什么一般,寻常小官都看出来了,更不用说是久经名利场的景明帝。
“泽儿到底怎么了,不妨说来听听?朕来为你主持公道。”景明帝语气十分慈善,仿佛不是什么万人之上的天子,而只是一个为儿子担忧的父亲。
却不曾看到席下同样衣着华贵,却还稚嫩的幼童眼中闪过委屈,黯然地低下了头。
场中萧承泽仍长跪不起。
钟怀生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神色不安了起来。
他心里打着鼓,却听到萧承泽果然说起了那件事。
“儿臣本不想在如此吉利之日谈及此事,只是心中多次思虑,还是担忧父皇的安危,今天便是扰了大家的兴致也要说出来。只要父皇安全,儿臣甘愿接受任何惩罚!”
年轻有为的皇子字字珠玑,铿锵有力。
景明帝眉头皱了皱,有些严肃地继续问道:“到底是何事,朕饶你无罪,但说无妨。”
萧承泽再次叩头,话语清晰:“儿臣在前几日外出时遭遇了刺客,幸得钟家兄弟相救,这才安然无恙,否则……”
此言一出,群臣皆惊愕失色。
否则什么?否则圣上的诞辰上来到的便是最宠爱的儿子的死讯?
这这这……太过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