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的眼底有笑意,那总是平成一条线的唇,现在是好看的弧度向上,只是开口却是气人的两字:“极沉。”
“我呸。”
他们来到屋前,只是这短短时间,北归村落里已经热闹起来。大家看着卿因挂在秦渊身上,也就当是自己未曾看到,只是笑盈盈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缃宁大概是发现了卿因熬的粥,这时已经将粥盛了出来,置放在木桌之上,看到卿因走来,她迎上前,笑盈盈地递给卿因筷子。
“今日,奴起晚了。”
卿因实话实说道:“不是你起晚了,是我起得早了许多。”
秦渊坐在卿因对头,看到卿因眨巴眼睛盯着自己,便道:“我脸上,是长了绣花?”
哦,他的脸其实比绣花好看多了,卿因嬉笑着道:“非也非也,是在好奇,你昨日还害了风寒,为何今日就可以这么精神充沛了。”
秦渊舀了口粥,喂给卿因,闻言道:“大概是因为,你昨日挂的香囊罢,丑是丑了些,好在真是又奇效。”
“呸,那也叫丑,明明是天下第一好看的香囊,京城绣坊里的仙子绣娘们都是绣不出来的。”
见她开始咋呼,秦渊适时地选择沉默,只是嘴角勾起一抹笑,点点头。
一旁的缃宁却是憋不住笑,自家殿下的绣工她不是不知道,那真是惊天地泣鬼神,绣个鸳鸯比肥鹅还要心宽体胖,绣个兰花比路旁狗尾巴还要长得随意。
秦王这头点的,实在是违心,违心得厉害。
“秦渊,你们想好了没?”卿因的肚子里面有了些垫食,便觉得自己不可以再这般胡乱吞食,她用一种商量正事的口气对秦渊道。
“差不多罢,”秦渊吃下最后一口粥,尔后看着卿因道:“不过是殊死一搏,玉石俱焚。”
呸。
卿因咽下的一口粥差点喷出来,这人在说些什么。卿因抬起头,看见秦渊正一本正经地看着他。那眼神,无悲无喜,倒是看着真诚得紧。
不该正经的时候,瞎正经。
“不了不了,我还想回去等着我那可爱的小皇弟出生呢,我就不陪你们玉石俱焚了。”
卿因捡了一块腌萝卜,入口之后的酸脆感让她食欲大开。她其实很认真想过,如果她想隐世的话,真的只要找个居所这可以,每日腻在家中,吃着空间里面的食物便可。
秦渊拂过她的发,唤回她走偏的思绪。
他道:“南门有一支队伍,正赶赴此地,只等那支队伍到达,便可以瓮中捉鳖。”
“赶赴?”卿因抬起头:“也就是说,他们离得有些远。”
秦渊点点头:“比土司的增援更远。”
敢情土司的增员,所谓的里外夹击都是幌子,究竟什么是真的,这杀千刀的还真是擅长给她玩惊喜。
“我玩不过你们这些心黑的,只需告知我,现下我还需要做什么,”卿因撇撇嘴,道:“我可什么都有哈,粮草有,毒药有,可控万千怪物野兽的竹箫也有。”
仔细想来,她一个人就可以匹敌千军万马。之前没注意,这样说出来,还真是带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