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而灿烂的山花,洋溢在草丛之中。
还未等他们离开兵营多久,卿因突然听到一阵嘈杂,来自女子尖锐的嗓音瞬时充斥她的耳畔。
这个声音,卿因倒是耳熟的很,她不久前就听到过这个声音。卿因探出头去,看向队伍的最末端,果然看到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正站在那里,声嘶力竭地喊着什么。
来人,正是她昨夜偷窥到的敬王妃。
卿因并不能听清她到底再喊些什么,大概是一些“你骗我”、“好恨”之类的。
这些话飘散在风中,显得格外萧瑟。
敬王妃一步步走来,路过卿因的马车,不知为何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死命地盯着窗户。卿因透过窗帘的间隙,瞥到王妃那双阴毒的眸子,顿时吓得一颤。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就好像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恶鬼,浑身已经没有人气,只有环绕着的憎恨与诅咒。
“她是谁!”王妃怒道:“是不是秦樾那个贱蹄子,是不是她又回来了,是不是呆在里面——她,要带走你?”
她的声音并不是很清晰,嘴里如同喊了什么东西,说得支支吾吾的,但卿因还是一字不落地听得明白。
敬王妃说完最后一个字,竟是直直地倒了下去,鲜血喷出,溅到了马车的窗帘,缃宁一惊,猛地抓住卿因的袖子。卿因拍拍她的手,安抚着她。
其实她也吓得够呛。
这场景,简直可以与她看过的恐怖片媲美。
将士们议论纷纷,敬王策马从前头回来,在马车不远处停住,看着倒在那里的王妃,蹙眉道:“把王妃给本王带回去,关起来。”
“王爷,王妃的身子已然如此,老奴求求您了,给她寻一个大夫吧...”
一旁的老嬷嬷拼命哀求着,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卿因探出头去,看着那老嬷嬷彷徨无助的样子,顿觉无奈。可惜人家的家务事,自己总是不能开口的。
敬王未下马,只是堪堪在马上冷声道:“徐嬷嬷,若是王妃再跑出来一次,你便不要再来见本王了。”
说罢,他策马而去,背影孑孓,没有半分留恋。
卿因看着事态发展,有些骇然,难道说自己这皇伯是想要见死不救,逼着自己的王妃去死吗?正所谓无毒不丈夫,自己这位皇伯还真是将这句话贯彻始终。
她看着马车旁,两个将士架起敬王妃,向着兵营之中走去。老嬷嬷跟了上去,边擦拭眼泪,边颤声唤着:“你们慢些...慢些...王妃身体不好...”
卿因回过头,轻叹气。
“殿下,”缃宁坐在她身边,认真道:“你不要担心,秦王殿下日后决然不会这样你的。”
噗嗤,卿因笑出声来,无奈地看着自己身边这个小丫头,道:“你这小脑袋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我只不过是叹惋堂堂一个王妃竟然会混到这个程度。”
这简直比下堂妇过得还要惨,生了重病却没有大夫可医,自己的夫君却在等自己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