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对着其他几人使了个眼色,众人都是心知肚明地跟着她要离开。只有杜潇还叉着腰,满脸挑衅地看着敬王,那一脸骄傲的小表情让卿因一度想从不认识他。
自己当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会觉得他是个居住在荒山之中的孤寂人,是个无言的“鬼煞”。
如今看来..
卿因走上前,一把领住他的领子,直直地就往外头走去。
她走到门口,又转过身,一双丹凤眸里面有着些许幽怨,她道:“无论你有什么样的执念,天下不是一个人的游戏,芸芸众生不是蝼蚁。”
说罢,她拎住杜潇,继续往外头走去。
杜潇哀嚎的声音从鬼煞面具之中传出,一句一句,此起彼伏。
敬王挣扎了几下,发现未果之后,干脆不再有动静,只是淡淡地看着桌上的桃花枝。
“桃花已经谢了罢。”他说道,语气之中显露出哀愁。
秦渊笑:“四月末就落尽了,这支想来应当是白肖用秘水泡出来的。”
敬王直直地看着那桃花枝,灼热的眼神似乎要将那桃花燃烧,两人沉默许久。秦渊只是静静看着敬王,并没有多说什么。
“秦樾,你姑姑,”敬王道:“她以前也是欢喜桃花的,她爱极了桃花酒,每到三月就催着你祖父摘下来酿酒。可是,她的酒量很差,每次喝多了就闹得不行...”
大概是回忆到往事,他的脸上多了一分笑意,就连眼睛里的光彩也更盛了几分。
外头的风悠悠,里头的两人格外得平和。
“我总是在想,”敬王继续道:“若是当年我不曾走错,没有为了争夺皇位娶了黄氏,会不会...会不会就有机会带她离开那是非之地。”
秦渊的脸便冷了几分:“没有若是。”
“当年之事!”敬王抬起头来,满是怒意道:“难道是我一人错了?玄泽他才是真正的错上加错!为什么,你们都要站在他那边!”
他想要站起来,只是双手双腿都被束缚着,没有机会站起身来。
于是他更是恼怒,就连那剑眉也是蹙成川字。
秦渊只是看着他,淡漠的眼神。
“她...”敬王哀怨道:“她的那个儿子,才三岁就被残害而死,这一切明明都是玄泽的错,是他将那个灿烂若阳的卿卿抹杀了!
为什么你们都要站在他的身边?”
他的声音好似野兽最后的呜咽,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好似要哭,又好似无比的怒气。
秦渊的桃花眸终于微闪,但是开口仍旧是清冽:“不论过往,你只是错了。”
错了便是错了,再多借口也是错了。
敬王哈哈大笑,仰天长叹:“我得帝位便是错?他得帝位便是天命所归?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宫娥之子,他究竟有什么资格与我争夺!”
大概是怒急,敬王已经不用“本王”来自称,只是怒喊着“我”。一字一顿,好似从心底窜出来的怒号。
秦渊只是冷静道:“就如阿因所说,天下百姓无过错。去权力的争端,从来都不该涉及到他们。你只是错了,错在了无心肠。”
“无心肠?他玄泽就是活菩萨吗?”
“帝者仁心,他有,”秦渊道:“还有一句,我想说已经年,当年之事谁都无错,只是世事弄人,命运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