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土司,看着自己着急的外孙女,倒是再也说不出什么刺耳的话,只是气呼呼地坐在这里。
远处的卿因看着安静下来的三人,笑嘻嘻道:“我看啊,就是不会说话,死鸭子嘴硬。一个急于要向祖父证明能力,一个害怕孙子在外头会吃苦。”
秦渊不语,点点头。
卿因抬起头,笑着看他:“是不是这天下的男人,都很难与自己的子孙平缓交流?”
她记得,秦渊与先秦王就一直关系很僵。直到现在,先秦王还在天涯四处流连不归,就好像自己没有这个儿子一般。
秦渊的眼里闪过一丝黯淡,不过他又扯出一个笑:“若是我们有个儿子,我倒是可以与他和和气气说话,让他不至于惧怕我。”
卿因:“...”
看看这个人的面相,虽说有一双自含三分情的桃花眸,但是说到底其中还是薄凉,这张脸简直在述说“生人免近”。
她很怀疑,以后得孩子会不会被他吓哭。
土司那头。
大概是两人的气都撒得差不多了,一时之间竟都是沉默不语,脸上还有些赧然。
白嫦拉过贤真,让他坐在土司的身边,尔后给两人砌了两杯茶。她坐下来,目光沉沉道:“我还记得舅父活着时的光华,他一心为振新西南而奋斗,只可惜英年早逝...”
提及早亡之子,土司那沧桑的脸上染上悲痛。
白嫦看向贤真道:“舅父已逝,他的那些理想抱负也就随着血脉传承,一并渡给了你。阿弟,我不反对你脱府自立,但是你得清楚自己身上的担子。”
“我,扛不动。”
贤真抬起头,与白嫦的目光相对,尔后飞速地闪开他支支吾吾道。
与面对土司时的对立不同,他在面对白嫦时,脸上是满满的愧疚。一直由心底而来的卑微在他身上流露,对于他而言,表姐是这世间少数几个真心关切他之人。
“扛不动?”白嫦严肃道:“扛不动也要扛,没有人生来就能举起千斤担,当时人可以一点点成长。总有一日,山河大川也都能够坦然走过!”
贤真低下头,再也没有说什么。
“明日,”白嫦继续道:“待这里的事情了了,我们就与两位殿下告别,你得先跟我们回去,帮外祖父解决那些琐事。”
土司抬起头,看着脸上尚且还有稚气的孙子,微微叹气。
白嫦宽慰他道:“外祖父不必担心,阿弟他已经不是孩子了,他有能力去面对那些奸邪的。”
“奸邪?”贤真疑惑问道。
白嫦点点头:“姨夫是第一个要拔除的毒瘤,还有无数盘桓在此的世家大族。他们就如同西南之地的顽疾,困扰着这方百姓。”
“我真的可以做到这些吗?”
贤真说道,他的脸上俱是困惑。他喃喃自语,看上去是在问眼前之人,也像是在质问自己。
一个以为自己生活在黑暗角落十几年的人,有朝一日却突然被拉出来,要求他站在最盛阳之地,扫除一切阴暗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