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烟依言坐回去,看着宁徽侧身脱靴。他微微撩起长衫下摆,露出她之前看过的白色绸裤。白色绸裤衬着黑色长靴,那么分明醒目。敢这么穿的男人,一般都自恃俊美,不然非黑即白,又怎么敢。
明烟打量宁徽的侧脸,心中赞叹,宁公子自是好看的,更何况他还有即使裹进裤中,依旧修长引人的一双腿,这么穿真是适合他。
宁徽脱靴后盘腿坐上床,随后才缓缓拉上了床帐。侧回头正看到明烟品鉴他的眼神,于是戏谑道:“先醒醒,至少擦擦口水。”
明烟却坦然一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光明正大欣赏,有何不可?”见宁徽闻言扶额,明烟又道:“我想和你说的事很重要,为防隔墙有耳,所以我们还是躲上床,挂上床帐,隐蔽一些比较好,你说是吧?毕竟这家客栈的隔音,你也知道的,特别不好……”
“那你怎么不脱鞋?”宁徽边说边看了看她那条伤腿。
明烟也瞅了瞅自己那条腿,又瞅了瞅宁徽,理所当然道:“受伤了,自己脱很痛,要是宁公子愿意代劳,求之不得。”
这回宁徽倒是没有推辞,静静看了看她绑着夹板的那条有伤的腿,才慢慢帮她脱了鞋。见宁徽的手隐约有探向伤处的意思,明烟便道:“宁公子,你帮我脱鞋,我心中感激,但要是趁机摸我,可就不够君子了。”
宁徽没理她,手指已经堪堪碰到了夹板边缘,却听明烟忽然呻|吟一声,这一声宁徽猝不及防,只觉得整个尾椎骨都有一种难言的酥麻迅速蹿起。
他暗恨,又是那种声音,她又要故技重施。抬眼瞧她,却见她扁着嘴微蹙眉,“宁公子,我疼……”
宁徽道:“你少胡说!”
明烟低头看了看自己还穿着一只鞋的脚,道:“还有,宁公子,你方便的话,另一只鞋也帮着脱了吧,多谢。”
宁徽:“……”
宁徽快速撸下那只鞋,气愤扔下床,却听明烟忽然叹了一声,“我忽然想到……”她顿住,看向宁徽,“你隔壁那对鸳鸯闹得热火朝天之时,该也是在床上吧,怎么还能那么大声呢?”
见宁徽冷着脸不说话,明烟又哄他,“我真是刚刚才想到的,不是故意骗你上床的,真的,宁公子……”
宁徽忽然插话,“你也觉得奇怪吧?”见明烟望着他,才又道:“我今夜等你,也是想说此事。一般人做这种事……”他顿住,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就这种亲密之事,都是生怕别人会听到,躲在床上挂紧床帐,生怕露出去一丝声响,怎么我隔壁那二位却好似生怕别人不知道一般,极尽张扬之能事呢?”
“对呀。”明烟点头,“当时那么静,我这拐杖敲地板的声音又那么明显,你都听到了不是吗?怎么那二人不知收敛,还故意越来越大声,就仿佛是做给我二人看的一般,这不是很奇怪吗?”
宁徽刚点了一下头,听完明烟接下去的话,脸又冷了几分。她道:“男人这样也就罢了,那女人怎么也如此呢?这不合常理啊,按说男人好色,女人面薄,就算那男人出声孟浪,女人也该羞涩不出声啊,你说对吧宁公子?”
宁徽盯她一眼,“男人好色,女人面薄,明姑娘,你说这话是认真的吗?严于律人、宽以待己是不是?”你敢昧着良心说这话,就不能从你自己做起吗?
明烟假装没听懂宁徽的指责,摸了摸下巴后,忽然哦了一声,“我懂了。”
宁徽觑她一眼,“你懂什么了?”
“宁公子,这事……我是说你隔壁做的那事,那是需要两个人做的吧?”
宁徽无语地瞪着她,这不废话吗?一个人能干得成吗?他刚想开口,忽然愣住,他想到之前自己的发现,脸上神色一变。
明烟一笑,“宁公子,现在是不是想和我说说你的发现?”
宁徽微微皱眉,随后道:“我下楼的时候,你们的怪谈故事是不是已经开始了?”
明烟点头,于是宁徽继续道:“那我就是最后一个人对吧?我记得当时楼下只有隔壁那个男人不是吗?他说他娘子在房中一人安睡,所以他不放心要回去?”
明烟点头道:“没错,正是如此。”
“那这事还真成一个怪谈了。”宁徽垂眸道:“因为我路过那个房间时,刻意听了一下,那里面一个活人都没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