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眼睛睁得比鸡蛋还大,“你说这话……难道是说你才是天都府的差官?”见明烟坦然点头,说书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有、有何为凭?”
“可以作证那人已被悍匪所杀,而那悍匪……”明烟没继续说,只是将手上拎着的东西慢慢放在了桌面上,“悍匪也不在了,你们想让我怎么证明?”
众人盯着桌上那个状似人头的东西,都默默汗如雨下。
有一人壮着胆子道:“程大人有腰牌为凭,你、你有吗?”
明烟喃喃道:“腰牌?”她探手入怀,一摸,“这玩意儿吗?”
她将之前宁徽看过的腰牌放在桌上,反问那人,“你可以拿去看看,这是你说的那块腰牌吗?”
那人犹豫半晌,终于还是拿过明烟手畔的腰牌,细细看了半晌后,再去看明胭的目光,变得有些迟疑不定。
明烟盯着他,缓缓笑了,“看你的神情,似乎不太对啊,那你再看看这块。”她一边说一边又从袖中掏出一块。
那人目瞪口呆地瞅着明烟新掏出的那块腰牌,神情已经有些傻了,“你怎么还有?”
明烟一笑,“你先看看再说。”
那人又接过明烟递来的第二块腰牌,只看了几眼,就大声道:“这、这是程大人那块。”
明烟从他手中抽回腰牌,随后将两个腰牌放在了一起,“两块一模一样的腰牌,连背面的名字都一般无二,你又是怎么一眼看出,哪块是你口中那个程大人,给你看过的那块呢?”
那人顿感汗如雨下,“因为、因为……”可是半晌也没说出后面的话来。
明烟右手食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这位兄弟啊,你当真是个人才。”她似是想到什么微微笑了,才又道:“你不仅一人能演全整场春宫戏,还能随便更改天都府的腰牌,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明烟话音刚落,这人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是那程大人,不,额那人对我说,你这女匪,不不,是大人你冒用了那块腰牌上的身份,所以为了避免那块腰牌落入你手中,对他不利,他才命我改了腰牌上的名字。”
明烟闻言微微蹙眉,“上面原本写的名字是什么?”
“我、我不识字的……”
明烟探手,手指伸到桌上水杯里一沾,然后在桌面上写了两个字,问那人道:“是这两个字吗?”
桌面上写的自然是明烟二字。
那人看完忙点头,“正是正是。”
明烟陷入沉默。她想到出发前程郢对她说的话,“有个天大的好消息对你说。”
她不解问道:“何事啊?”
他深深望了她一眼,“总之是好事,等我们凯旋而归时,我再告诉你。”
她当时还讥笑他,“什么事神神秘秘?莫非这次你能连升三级?”
他臭屁的神情还历历在目,“有你在我身边,连升三级还不是早晚的事情。”
“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骂我?”他假装板脸,“那礼物不给了。”
“什么礼物啊?”
“不说,你求我,我也不说!”
“呵呵,那你别说!你一定要控制好你自己的病情,千万别说……”
嬉笑怒骂已成黄粱一梦,在她渐渐觉得程郢这人当个朋友也不错的时候,他却死了。
或许,并不是不愤怒的。之所以明知有危险,还要前来一探究竟,或许这次已经算是意气用事了吧?要是被二哥知道,恐又是一场天大的麻烦。
明烟无声叹了口气,耳边却听有人讨饶道:“明大人,我这阵终于明白了,原来是我一直被那坏人骗了……”
明烟瞟了一眼跪在脚下,慌不可当的“春宫哥”,“现在知道私改天都府的官差腰牌,是多大的罪名了吗?我将你锁拿回去,我敢向你保证,你那惟妙惟肖的口技,从此就能在这世上失传,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