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总,你好好说话。”江大希那略显苍老的俊脸一摆,明显的不吃她这一套。但是他也没有明确地拒绝,他犹豫着,自己到底怎样做,才符合他如今穿越过来的这副身体的人设。
“那钱的事……”徐蓝凑过去,轻启朱唇,吹气如兰,“是不是就这么定了?”
江大希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把胳膊抽了出来,义正言辞地道:“钱的事,我还需要回去商量商量。”
“商量什么啊,”徐蓝撒娇道:“你这半年怎么变得这么下不了决心了?”
废话。因为芯子里都不是原来那个人了!
江大希内心暗道。半年前,他这副身体的主人突然脑梗,被送去医院抢救。
等他穿越醒来时还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后来才知道,这副身体的原主因为去年的亏损在股东大会上被责问到差点背过气去,其原因就在于他为了徐蓝花了太多钱在亏本的项目上。
江大希虽然不太懂现代的经营管理,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些事情的本质其实与帝王之道也差不了多少。
“你到底要听谁的主意啊?召开股东大会?你们江氏集团谁有你的占股多啊!除了股东大会你还能听谁的,难道要听你被窝那个老太婆的吗?!”
“住口!你主意言辞,休得对我夫人无理!”
徐蓝看他居然对自己瞪了眼,这种情形过去从来没有发生过——这老头不是早就嫌弃家里的糟糠妻,几次三番对自己说要跟她离婚然后和自己结婚的吗?
徐蓝当然是找借口拒绝,比如她独身,比如现在的关系对生意最好,比如“你要尊重你的夫人”云云,但她心里当然清楚,她已经把这老男人吃得死死的,怎么可能他会为了那老太婆跟自己顶嘴?
“你最近这是怎么了?自从脑梗了一次后,就变了一个人似的。”徐蓝的耐性消失殆尽,“你到底要和谁商量?”
“和我妈!”江大希微微眯着眸子,从电视台的窗口看出去。
徐蓝差点惊掉下巴:“你妈,你妈不是早死了?”他莫不是在讲什么冷笑话吧?她烦躁地拿起沙发前茶几上,果盘里的一枚葡萄吃下,因为江大希每次看到她吃葡萄的样子,她湿润的嘴唇,都会不由自主地被迷住,随后答应她什么。
江大希摇摇头,闭上眼,连看都不看她了,冷静而动容地说:“你说的对。我妈确实早死了,但是她依然在我的心里。她的光辉照耀着我,她是我的日和我的月,我这两天回去,会给我妈的牌位上柱香,然后,静静地思索两天,看看她会不会指示我该怎么应对今天的局面。”
徐蓝的葡萄皮喷了出来。
江大希成功躲过,站起身来,步态相当大气地走了出去。
随后他就回到家中,关上房门,把自己珍藏的亲手雕刻的橄榄核拿了出来。
那橄榄核上,正是他穿越来后,按照母后的模样雕刻出的小人。
他真的点了三炷香,插在香炉里,跪在母后的面前问。
“母后,过去每一次我拿不定主意,都会这么问您,您总会托梦而来,让我醍醐灌顶。这一次到底要不要给那位美娇娘投资?按道理说她心思歹毒,连私生子都不放过,硬要将他打成残废,我合该不与这样的蛇蝎女人做生意。但这女人又是我身体的主人之爱妾,到底我该如何自处呢?”
“母后,我穿越过来的这家,家庭关系复杂,比之我过去那后宫,还有太皇太后的压迫,有过之而无不及。况我才刚穿过来半年,许多事情摸不清楚,却又要我来做决定。上辈子的帝王梦于我而言就是噩梦,原以为死了能够享享清闲,可谁知又穿成了一个掌管集团生死的董事长兼总裁,到现在还没有继承人,所有人都在等着我做决定,我……怕是又要脑梗了!”
“母后,过一个月便是我的六十大寿,上辈子我五十九岁死在帝王案前,听您的话,没有逃避,没有畏缩,就直挺挺地在那朝上听了五十年的政这才倒下,绝不辱没您的嘱托。若是您愿意,就在我六十寿诞前,托梦给我吧……”
江大希心里慌得一匹,恭恭敬敬地在自己的书房内三叩九拜,随后才收了香炉,打开窗帘,开了房门,挺拔笔直地坐在茶几前,装出一副大气端方、运筹帷幄的董事长相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鸭梨1个;大佬你真的对我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