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止云歇,尘埃落定之时,一人自外飞身而入,只见这人穿一身灰布衣裳,头戴一顶破斗笠,身后背一柄重剑,此等装束,甚是眼熟,任无忧一眼便认出,低声与花枕月说:“花枕月,你看,这人和那日在东山之上所见之人的装束一般无二,难道是……?”
花枕月轻轻点了点头,说:“应该是你心中所想,没错的了。”
唐醉影听得云里雾里的,脑中糊涂,说:“你们两个在说什么,难道你们两个背着我见了什么别的人么?”
任无忧面色纠结,说:“唐醉影,好好说话,什么叫背着你啊,你忘记花枕月与我们所说的陈白云一事了吗?”
这事过去没有多久,唐醉影也不是健忘之人,经任无忧一提醒,便一下子醒悟过来,说:“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个人就是陈白云?”
任无忧应声而答:“依我看,是陈白云没错了。”
三人正在说话之时,对面之人已经将背上的剑抽出,重剑斜指在地,双目射出狠厉的光,如同钉子一样,钉在花枕月的身上,说:“除妖人,你不受除妖人守则的约束,从某些方面来讲,你不属于除妖人一类的人,我不是很明白,为何哪些老家伙把你当做神仙一样对待,对你崇敬有佳,言听计从,但是,我不是他们,我和他们不同,你在我的眼里,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仗着那一点自以为是的善心,与妖为伍,将人命至于危险之地,此种作为,实为除妖人之耻。”
难听的话进入耳中,花枕月却是丝毫不为所动,面色平静,单手负背,挺身而立,一双眼睛看回去,说:“别人如何看我并不重要,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情,而你陈白云,因为自身仇恨而迁怒于天下的妖,倚仗自身所学的那么一点本事用残忍的手段到处残害妖,此等作为,才真正是除妖人之耻,除妖人降妖除魔,护佑苍生,不是你滥杀无辜的借口。”
“住口!”陈白云双目一厉,双手握住中间,蓄力待发,说:“没有经历过我所经历的事情,你便没有资格来指责我,今日撞到我的手上,算你倒霉,你的阳寿到了,魂归地府,投胎去吧!”
一柄重剑带风而来,花枕月脚步划开,噬魂上手,口中说了一句:“任无忧,保护唐醉影!”
每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任无忧便知道,花枕月要去打架去了,果然,亮银枪尖泛着寒光,瞬间出手,与重剑来了个正面交锋,金戈之声入耳,火花四溅,定睛再看,陈白云退了数步,重剑在地面划出一道深沟,而花枕月却寸步未移,手中噬魂之上的红缨迎风而动,端是英姿飒爽,不同一般。
任无忧面上带着得意的笑,自背上取下灭世,拿在手中,立在唐醉影的身侧,低声与他说:“论打架,我当真只服花枕月一人,这世上,真的有人会是她的对手吗?”
唐醉影用手肘撞了一下任无忧,说:“莫要分心,小心四周,不是讲陈白云还有一个徒弟,名为路行知么,此人不在,有可能就在这周围。”
任无忧拍着胸脯,说:“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有我在,保你万无一失,一根头发都不会少。”
二人说话之时,场上又是二次交锋,陈白云纵身跃起,双手持剑,重剑如同泰山压顶一样,自上而下直劈下来,花枕月抬头看天,淡淡的月光之中,可见一道极细的光落了下来,花枕月深吸一口气,抬手武枪,噬魂之威,吐出一条巨龙,直冲而上,两股气劲交汇,互不想让,而就在这是,旁边一股歪风直吹过来,嗖嗖嗖,三声过后,夜色之中三支飞箭袭来,花枕月单手应敌,一心分作二用,脚下踢起三粒石子,哆哆哆,又是三声,飞箭悉数落地,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紧跟在其后的便是路行知携重剑揽腰横劈而来。
“花枕月,小心!”
任无忧大呼一声,纵身上前,手中灭世及时出招,长剑拦下重剑,然而,任无忧却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也未听到刺耳的兵器击打在一起的声音,仿佛未曾碰到一样。
“任无忧,小心!”
唐醉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任无忧只见唐醉影整个身体撞向路行知,硬生生的以凡人肉躯将路行知撞了开去,路行知手上所提重剑也跌落在一旁,两人同时滚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任无忧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容不得他多想,立即走上前与,单手抓住唐醉影的手臂,手腕用力,将他拉了起来,同时灭世出手,指在那人的哽嗓咽喉,厉声喝道:“不要动,再动,你的命便交代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