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记忆对于裴云舒来说非好是坏,但决定这些记忆去留的,只能他自己做出抉择。
烛尤解开的那部分记忆,恰好是他离开师门所缺失的那部分记忆。
等恢复了这些记忆之后,裴云舒出神片刻,才起身坐起,他顾不上计较自己怎么和烛尤躺在了一张床上,就严肃着面容,对着烛尤说道:“烛尤,我的记忆是否全部解开了?”
烛尤摇了摇头。
裴云舒一字一顿道:“一定要给我全部解开。”
烛尤侧身躺着,圈着他的头发,点了点头。
裴云舒深呼吸一口气,开始舒展着双手,“我既然做出如此决定,那就不会被影响到。”
“我很强的,”他自己点了点头,还期盼地看着烛尤,“我很厉害的,对不对?”
烛尤严肃地点了点头。
“那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裴云舒弯起了眼睛,“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实在想不出还会有什么会比二师兄……杀了花月还要过分的事,我与师门既然已断了关系,我也没有做过对不起师门的事情,所以我大可不必自寻烦恼,对不对?”
烛尤点了点头,松开了他的头发,改为去扯下裴云舒肩头上的衣服。
圆润光滑的肩头露出,奈何裴云舒此时正气势昂扬,完全顾不得烛尤的暗示,他怒其不争地看了一眼烛尤,便轻松愉悦地跳下了床。
外头阳光明艳,照得满地白雪一片亮堂,裴云舒趴在窗口吸了几口清凉的气息,记忆未解开前忐忑无比,现在反而想开了。
心魔都撑过去了,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裴云舒唇角勾起,余光一撇,却看到了站在院中扫雪的清风公子。
清风公子好像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他动作一停,往这边看了过来,却只看到一处没人的窗子。
清风公子抿唇,盯着窗口看了半晌,才继续扫着雪。
裴云舒躲在窗口里面叹了口气,他觉得现在还是不要和清风公子见面了。
因为昨晚的那番话,还真的挺伤人心的。
*
就像花月说的那样,清风公子明显感觉到裴云舒对他疏离了很多。
能不见就不见,如有必要,也只是客客气气,本来就不算近的关系,瞬间又拉远了很多。
裴云舒坐在桌旁同别人喝着茶说着话,清风公子走过去时,他只抬头看了一眼,便宛若没有看到清风公子,继续说着刚刚没说完的话。
等清风公子也坐下后,裴云舒便会找上几个借口离开。
裴云舒实在是太体贴了,他甚至不给讨厌自己的人见到自己、和自己说话的机会。
这样的体贴,对一个真的讨厌他的人来说,那应当是很让人满意的。
但清风公子看上去却有些神思不属。
见到他这种模样,花月还摸不着脑袋,“你不是不喜欢云舒美人吗?你瞧,云舒美人为了让你自在,都不在你出现的时候出现了。”
“小狐孙,少说两句话吧,”百里戈无奈摇摇头,“正好今日无事,你带着云舒和烛尤去外面转一转,正好让他们瞧瞧我们住了两个多月的地方是个什么样子。”
花月眼睛一亮,跑出院子去找了裴云舒。
裴云舒听闻他的意思后,老老实实道:“烛尤还躺在了床上。”
花月:“烛尤大人这么懒的吗?”
“没准是冬眠,”裴云舒说完,自己先笑了,“就让他睡着吧,你带我出去看看就好。”
花月头点得极快,生怕裴云舒会后悔似的,拉着裴云舒就走出了门。新年刚过,外头的人格外稀少,裴云舒和花月一路踩着白雪,都没看过几个人。
没走几步,裴云舒突然觉得一股神识朝他探来,这神识极为下流,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携裹着一股极为让人不舒服的黑暗气息。
裴云舒皱起眉,将身旁一无所知的花月拦在身后,毫不客气地用神识去对抗这股力量。
转眼之后,这股神识已经彻底被他打散,消散在了空中。
裴云舒侧头对着花月道:“花月,回去找烛尤和百里戈,告诉他们这附近有妖邪之气,让他们随我而来。”
他从储物袋中拿出几只千纸鹤,一只跟着花月,其余几只跟在他的身边为烛尤他们引路。说完这些,不待花月反应,裴云舒身形一闪,已经不见了踪影。
花月倒吸一口冷气,连忙赶回家中去叫老祖和烛尤大人。
*
那股妖邪之气着实让裴云舒极不舒服,被窥视的感觉深入骨髓,想必是做了许多丧尽天良的坏事,遇到这样的妖邪,必然要将其消亡。
裴云舒一路追,那股妖邪之气就一路跑,裴云舒就这样追着它来到了一处破庙之中。
他当机立断将这处破庙用结界围起,顺着去寻找妖邪之气的根源。
没过一会,他身旁的千纸鹤突然飞起,裴云舒转身去看,原来烛尤等人已在千纸鹤的带引下赶了过来。
“你们来了,”裴云舒破开结界让他们进来,蹙眉问道,“路上可有察觉到妖邪之气?”
烛尤道:“并无。”
“奇了怪了,”裴云舒道,“那股神识看上去可不是善类,它盯上了我时,我都觉出了它对我的垂涎之意。”
“应当是想吃了你好增长修为,”百里戈面上一沉,“总有些东西就是这般肆意妄为。”
裴云舒随着他们一起,在破庙周围探寻着妖邪的气息,“说来倒是很巧,你们在这住了两个月的时间尚且没有妖邪找上门,而我不过来这里才第二日,出门便能遇见想吃了我的妖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