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臧氏冲进大厅,抄起桌上的茶杯茶壶摔砸在地。
张昌宗一脸懵圈。
张易之也无语了,娘这是点燃火药桶了啊。
“怎么了?”他问。
“还有脸问!”臧氏戟指着他,气汹汹道:
“你外甥被抓进神皇司,娘给你三天时间,道文如果不是完好无损走出来,你就死定了!”
外甥?
道文?
张易之更糊涂了。
都是谁跟谁。
不过母亲大人言辞犀利,带着强烈命令的口吻,他轻轻颔首:
“遵命,保证完成任务。”
“我要去安抚你姨娘,赶紧处理!”臧氏说完就疾步走出去。
张易之皱着眉头,望向老弟:“我还有个姨娘?”
“咦。”张昌宗摸了摸他额头,惊疑道:“没病啊,莫非得了失忆症。”
张易之略默,苦苦搜寻脑海里的记忆。
几息后。
他惊出一身冷汗。
非人哉!
自己是个变态!
臧桂馥,娘亲的嫡妹,三十三岁,嫁给礼部员外郎王仪,便宜姨父也是世家子弟,可惜是个病痨子,七年前一命呜呼。
丢下姨娘带着外甥守寡。
三年前,夜深人静,某个十七岁少年拜访姨娘,言语轻佻,目光不加掩饰的渴求……
姨娘难以置信,更是羞愤至极,少年还在说话,她就狠狠甩出一记耳光。
痛骂半个时辰将其撵出门,丢下两个字——绝交!
从此逢年过节,只有少年的弟弟妹妹去姨娘家,少年从未再往来。
没错。
那个少年就是我自己……
张易之既愤怒,又无可奈何。
穿越过来占据别人的身体,就要承认别人的因果。
就好像几年前在国子监写文章骂武则天,一桩蠢事,也是他去擦干净屁股。
张易之现在最最担心的一点就是——
某一天,一个女人牵着孩子登门,她捏了捏孩子的脸蛋,温柔道:
“他,就是你爹。”
……
“兄长,你在想什么?”张昌宗打断他的思绪。
张易之头发有些发麻,他谨慎措辞:“宗弟,我曾经有没有在外面胡搞?”
“有啊!”张昌宗不假思索:“不过这一年,像变了个人似的,连家里丫鬟都不碰,以前你可是无女不欢。”
无女不欢?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极为压抑。
张易之瘫在椅子上,神情很严肃,声音也很低沉:
“是良家女么?”
“这倒不是。”张昌宗摇摇头,“你只混迹勾栏场所,从不凭借美貌去碰良家女子。”
张易之长舒一口气。
万幸没有喜当爹啊!
妓女人家都是专业的,保护措施非常到位,不可能留下发芽的种子。
张易之:“宗弟,你派裴旻去找鲍思恭,让他赶紧过来。”
“嗯。”张昌宗点点头,起身离去。
张易之捏着眉心,为了以防万一,他努力回忆。
一些尘封在脑海里的记忆,不刻意去想,还真记不起来。
足足半刻钟,他将往事全部记起。
嗯,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也从没在外面良家女子身上布施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