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是个烧烤摊,他便对上一束视线。
看样子是已经全看到了。
景丛没打算理,直接忽视了那道目光,经过摊子脚没停。
“大热天的穿外套,干你们这行挺辛苦的啊。”江次戏谑的说道,只是表情并不明显。
“那两下子还挺厉害,今天下午我上去没被你灭口算我命大?”他继续说。
景丛停下盯着江次把肉串塞进嘴里,看着倒是挺仪表堂堂、衣冠楚楚一人,再瞟了眼坐他旁边的男人,体格偏魁梧,是那天签合同的中介经理。
他刺了江次一眼,冷冷开口:“那么敲门,确实算你命大。”
江次笑了一声,刚要说话,便看见路边一个大妈在跟保安朝他们这边指手画脚的叨叨:“对对对,就刚才有人在这打人……”
景丛这下也注意到了,他刚提了提衣领打算赶紧走,大妈已经带着两个保安大叔直指了过来,“就是他,其中一个打人的就是他,你是不知道他们那架势哟……”
就在两个保安要上来搭住景丛的手时,江次起身上前了一步,乐呵呵地跟两个保安的打招呼,冲其中那个肤色偏黑个子挺高的中年男人熟络的开口:“叔,这大晚上的,巡逻吗?”
又顺手打开烟盒给一人递了一支烟。
黑高个接过烟,“江次啊,在这吃烧烤呢?是啊,讨口饭吃呗,不比你有出息了啊。”
江次又点燃火机给俩保安递火点烟,“都是为了生活,也是给人打工。”
景丛看着跟保安搭话的江次,这个房东个子比自己还高出小半个头,站起来后身姿挺拔,有一点儿雅痞,也有一点儿真痞,更多的却是跟周围人比起来都不太一样的一种感觉。
按他要债时阅人阅出的经验,江次是那种圆滑知世故,温和好相处,但却一眼并望不到底的人。
旁边另一个保安吞云吐雾间接了话,指着景丛:“刚刚这打架斗殴了?你参与了?”
“是他是他,我可亲眼看见他打人了。”那热心大妈看着热闹,可能晚饭吃太多撑的,不嫌事大的嚷嚷。
景丛抬眼看向那保安和旁边穿着件旧大红罗纱衣像破灯笼般的大妈,还是闭着嘴。
江次心想这小刺头果真金口难开,狂得很,但嘴上道:“哪的事啊,就不痛不痒过过手瘾推搡的样子,对方都开车走了,这小孩子过家家呢。”
闻言景丛终于感到略微诧异了,嘴角微微动了动,看向江次。
江次凑过去又跟黑高个说了些什么,黑高个笑笑拍了拍江次的肩膀,招了招手跟同伴应付了大妈几句便走了。
大妈好戏没看成,念念叨叨、骂骂咧咧地朝广场那边走去跳广场舞了。
江次便又坐下,拿起肉串继续吃。
景丛抿了抿嘴,终于说:“谢了。”
“没什么,半吊子小区,那保安老哥看着我长大的,”江次嘴上带了点油光,反而不显油腻,衬得他一副随性潇洒,“顺手帮你不为别的,答应我别再让我厕所淹了就成。傍晚又漏了点水下来了吧?”
景丛定定看了江次两秒,没回话就走了。
江次看着他修长均匀的背影越走越远,收回目光手上拿着啤酒跟何光碰了杯,灌下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