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白念没想到何艾芝会这样问，“啊？笨不笨？她不笨啊。”
何艾芝笑道，“你不用不好意思说，她笨不笨，我这个当妈的还能不知道？这十几年了，我早都习惯了。”
段白念尴尬道，“她也不是笨，就是有点太单纯了。”
何艾芝点头，“是的，从某种方面上来说，她单纯到都有些傻了。你说，就这样一个笨人，能意识到她的帮助会对你造成困扰吗？”
段白念，“大概不会吧。”
何艾芝，“对啊，她都没有想到那么多，你想那么多干什么？”
段白念又沉默起来。
何艾芝又叹了口气，“而且，现在不是她在帮你，而是你在帮她，你知道吗？”
段白念有些不明白，“什么意思？”
何艾芝皱起眉头，“你都不知道，昨晚苏淼给我打电话哭成什么样了，我心都碎了。”
想起了昨晚，段白念也愧疚的厉害，“她……她哭的很厉害吗？”
何艾芝，“她打小就笨，上课两眼一抹黑，什么都听不懂，经常在课堂上闹笑话，平时课下，也总是呆呆楞楞的，同学都背后骂她傻子，都不喜欢跟她玩。”
“后来年纪大了些，大概上了高中那会儿吧，倒是没同学笑话她了。只是经历了这些不太愉快的事情，她也不再试图去交朋友了。别的同学都三五成群，只有她一个人独来独往。”
“这么多年，我从来没听说她说过跟哪个朋友一起玩，你是第一个，她有个朋友，真的太不容易了。”
“昨晚，她听说你要回甘肃，都哭的停不下来。所以啊……我说，帮你解约，其实并不是我们帮你，而是你在帮我们，你知道吗？”
段白念心里揪成了一团。
这傻子怎么这么脆弱？
何艾芝，“白念，算阿姨找你帮忙了，你想想，你忍心让苏淼那么伤心吗？”
段白念强笑道，“阿姨，你别这样，我知道你这样说，只是为了我面子上好看一点而已。”
何艾芝没接话茬，掏出一份合同，“可是不管怎么样，这是对你我双方都有好处的事，你看看这个合同吧，要是没问题，你签一下。”
段白念看着桌角，“我不会签的，阿姨。”
何艾芝沉默片刻，说道，“苏淼从小就有一些精神方面的疾病，她受不了刺激，你要是能眼睁睁看着她疯掉，那你就走吧。”
段白念失笑，“阿姨你胡说什么呢！苏淼哪里像有精神病的样子？”
何艾芝没有回答。
段白念犹豫了，难道苏淼真的有病？所以才看起来傻傻的？
“她……她是不是因为生病，才脑子不太…………”后面的话实在是难以启齿。
何艾芝，“是。”
没想到何艾芝接的那么干脆，段白念一时呆住，不知道说什么好。
何艾芝，“本来我不想说这些的，可是，一想着她哭成那样，我就心疼。白念，你签字吧。”
段白念有片刻的沉默，然后，在合同上签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