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池家距离机场不算近,开车过去得四十多分钟,两人独处的机会是挺难得,但断了联系这么久,一时找不到正儿八经的话题聊也是真的。
她们之间能聊的事儿本来也少,就小时候在一起那几年,但那几年里,随便拎出来哪件事儿聊都显得不太合适,因为回忆这个东西,只要你碰了,它就会告诉你什么叫连锁反应,它会让你顺着一根线找到一团解不开理还乱的线球。
这个线球,季星池并不是很想碰,陆绾原也一样,俩人在这种事儿上的选择,总是一如既往的默契。
陆绾原那件衣服季星池最后还是穿上了,虽然她并不冷,也并不怕感冒,但陆绾原说的话她向来都是乖乖听着,当圣旨般执行,陆绾原让她往左她绝不往右,陆绾原要星星她绝不给月亮,只要陆绾原说了,她都一定会去做。
这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总之是习惯了。
在不经意间,一习惯就是这么些年。
季星池扯扯嘴角,眼底情绪莫名,看着窗外一直在变又像是没变的风景,思绪突然飘远了。
如果毕业典礼那天晚上,陆绾原在那个吻之后对她说“我们在一起吧”,她会不会毫不犹豫地回她一声“好”呢?会不会还把陆绾原所有的话都当圣旨执行了呢?会不会,那个吻就不是吻别的吻了呢?
如果毕业典礼那天晚上,她没有装睡,陆绾原没有装傻,是不是,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可能会吧。
但,没有如果了。
再往下想,就是庸人自扰了。
现在这样没什么不好的。
坐在陆绾原的车里,穿着她的衬衫,鼻间都是她的味道,好像你转过身,她从来就没离开过,还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看着你,等着你,永远都在。
这种感觉挺久没有过了,季星池把墨镜重新戴回脸上,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说不上来这会儿心里什么感受,但安心和放松是真的,那种脚踩到地上,踏实的感觉,很久违。
久违之外,当然也多了些什么,比如,悸动。
即使她们这会儿一个安静开车,一个安静坐着,各自沉默各自的,也还是控制不住的悸动。
“啪嗒”,打火机按下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季星池掀了掀眼皮,摘掉墨镜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