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巡按您看,我昨夜连夜抄了禹杭知府张端齐的宅邸,并下辖五县县令的宅邸,共查获赃银余千两、应上贡之贡品数百件、各类奇珍异宝无数,此刻都在天井处。
这是账目,还麻烦您去对着账目去瞧瞧,检查检查这账目的条目与实际数额是否一致。”
说罢婉妍双手把那好几大张纸递给萧筠,又解释道:“因为时间和数额巨大的关系,这一晚上满打满算也就抄出这六家来,剩下的呢,就留着当地锦衣卫慢慢抄,随后再送入京都去。”
婉妍说的轻描淡写,脸上还带着恬和的笑意和恭敬。
然而话音一落,整个正厅彻底陷入了冰点,在场包括萧筠在内的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不少人惊恐得宛如白日见了无头鬼。
那可是……!!!抄家啊!!!
一听“抄”这一个动词,在场二十几个人当即就五内如焚,犹如经受了五雷轰顶、五马分尸,身子软得是瘫也瘫不住,爬也爬不起,只觉得眼前霎时漆黑一片。
别说他们,就是萧筠也没想到,面前这个小姑娘居然如此有魄力,从她进入禹杭到现在至多六个时辰,把这么些地方官都抓到一起、审问出结果,还逼退五百兵备道驻军不说,居然不声不响地,就已经把家都抄完了!
这是怎样的胆识,怎样的魄力,怎样的能耐啊。
等到婉妍这一番话说完,已经有两个大人支撑不住,率先昏了过去,“咚咚”两声砸在地上。
然而婉妍的神色还是没有任何波澜,对身后的一切充耳不闻,只是无奈地苦笑着耸了耸肩,略带歉意地向萧筠解释道:“其实原本这点小事很不该麻烦萧大人您跑这一趟,只是我担心待我千里迢迢把这些赃物送入京都,一路上人多手杂、夜长梦多。
倘若这些赃物多了少了,和账目对不上了,我到时候都是说不清。
晚辈早知萧大人公正不阿的美名远扬四海,想必不会有人质疑您偏私作假,因而我这才烦您跑这一趟,给我做个见证,也好让我回京都去有个交代。”
萧筠一听,没有露出分毫彻夜赶路的疲色外,还两眼冒光地连声道:“哎呀哎呀,这都是我分内之事,哪有什么麻不麻烦的!宣郎中你太客气了,我这就去核对账目!”
说罢萧筠二话不说,拔腿就往外去了。
又两刻钟后,萧筠再次回到正厅,一迈入门槛就洪亮地说道:“宣郎中,账目没有任何问题,精确到毫厘,实在是精细!
我已签字画押证明,日后如有任何账物不实,我愿和宣郎中一并承担后果!”
婉妍闻言,心内对萧筠的公正豪爽和高效率赞叹不已,连忙行礼谢道:“晚辈多谢萧大人!那晚辈这就把这些东西装车,送往京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