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影皱眉,吟妃断不可能是好心之人,可这贺礼瞧上去也没什么不对劲之处。
书柔道:“吟妃娘娘送来这东西,她身边宫女又催促着您打开,想必是想瞧着您把香囊挂到身上,若是不挂,吟妃娘娘应当不高兴。”
林安影闻言哼笑道:“我都打了他宫女的脸,还怕他不高兴?”再说了,无事不登三宝殿,多点心思没什么不好,这香囊他绝不戴着。
到了晚上,林安影换了身衣服,前往皇帝寝宫。去之前他泡了个澡,可身上味儿还是很重。林安影皱起鼻子,这张吟未从哪儿找来的香囊,只是远远瞧着,身上就沾了这么大气味。这味道倒是不难闻,就是太粘腻,太冲。
寝宫里点满了蜡烛,皇帝坐在席子上,手里拿着本画册,懒懒看着。林安影进来之时,宋以铎头也没抬。
等到林安影乖巧坐下,等着宋以铎指示之时,皇帝好看的眉头拧紧,抬眼瞧他。
“什么味儿?”
林安影眨眨眼,“您是说我身上这香味?”
宋以铎,“没想到爱妃这么急躁,把自己弄得香喷喷过来讨朕欢心?”
林安影只好陪笑。宋以铎把画册一丢,撑着脑袋瞧着对面,“哪儿找来的?”
林安影实话实说,“吟妃娘娘送了臣妾香囊。”
“爱妃有本事,才入宫没多久就和吟妃交好了。”
总觉得皇帝说话怪怪的,林安影本着多说多错的原则,抿唇轻笑,营造一个乖巧可爱的形象。
宋以铎又道:“若是其他妃子像你这样坐着,看上去倒是一翻风景,可爱妃你现在,瞧着就跟一座肉山似的。”
“……”林安影额上的青筋都在抽搐,好在他肉多,表情不明显,“皇上您说的是。”
心里早已将绿帽皇帝骂了千百面,偏偏还得强颜欢笑顺着对方的意思,林安影深刻感受到后宫众妃的不易。
宋以铎眯起眼睛,把林安影扫了好几个来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皇帝眼瞎瞧上了林安影,可林安影本人心里清楚,皇帝这是嘴里又要吐不出象牙来了。
可这回宋以铎没再毒舌,而是道:“既然是吟妃送的,爱妃你怎么没带过来。”
林安影早就准备好了回答的话,刚想信口胡诌,宋以铎却再度打断,笑眯眯地瞧着他,“朕知道了,爱妃来给朕侍寝,又岂会愿意带着其他妃子的东西,爱妃你这小心思真有趣。”
瞧着皇帝一脸“我懂”的表情,林安影背上升起一股恶寒,他当初怎么会把宋以铎当成天山雪莲的?这人除了有一张好脸,真是哪哪都不好!
宋以铎方才还笑眯眯的,却又瞬间变脸,面上笑意褪得干干净净,“吟妃的送的东西,不戴着总归是不好的,安公公,让书柔送过来,顺便也传吟妃过来吧。”
林安影这会儿搞不懂了,书中皇帝盛宠吟妃,原因无它,吟妃会拍马屁,雷文里的皇帝又恰巧是个爱听好话的,可他穿越至此,也没瞧见现在的皇帝多么喜欢吟妃呀,怎地突然帮吟妃说起话来了,还要把人喊过来?皇帝那玩意儿用不上,断不会玩什么双、飞之术,难不成是要他俩说相声,你一句我一句,西湖二人转?
想到这里,林安影头皮发麻。没过多久,书柔就将木盒送了过来,宋以铎伸手拿起香囊,放在鼻尖嗅了嗅。随手扔到林安影面前,道:“爱妃戴上去吧。”
皇帝开了金口,林安影岂敢不从,他将香囊放入怀中,浓郁的香味儿呛得他有些头晕。
又坐了一会儿,吟妃赶来,瞧得出他精心打扮过了,眉毛画的十分精致,脸上的胭脂也点的恰到好处。见到皇上,吟妃一改往日蛇蝎形象,娇滴滴道:“皇上您好久没召臣妾了,可想死臣妾了!”
宋以铎冷冷道:“你这是怪朕了?”
双方画风形成鲜明对比,张吟未也不尴尬,挤出一个委屈巴巴的表情,“臣妾哪敢呐?”
张吟未全程目光都黏在宋以铎身上,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此人对皇帝情根深种,可林安影知道这家伙的老底,一想起他和独孤寒霜缠绵时的那股骚劲儿,林安影有些无语。他可记得这位娘娘和独孤侍卫玩到极点时,嘴里不断咒骂皇帝没用,以求刺激独孤侍卫,快、感更甚。
宋以铎又恢复了冰山雪莲的面目,“听闻你送了林美人香囊。”
张吟未痴迷地看着皇上,林安影暗叹对方演技一流,他自愧不如。宋以铎一句话刚出来,林安影边等着张吟未说“是”,可张吟未却一脸茫然,“啊?臣妾何时送了林美人香囊?”
林安影眉头一皱,看向张吟未,自张吟未进入寝宫以来,就从未正眼瞧过自己。
宋以铎语调并未有多少变化,“林美人身上正揣着香囊呢,他说这是你送的。”
张吟未一脸委屈,“林美人莫要胡说……”
林安影没料到张吟未突然来这一手,他料定此事有诈,正要和对方对峙之时,下腹却传来一股暖意,接着全身都开始发烫,一张脸更是红得不行。
张吟未捂唇,“妹妹这是怎了?”
林安影感觉自己像坐在火炉里一般,浑身烫的厉害,下、体传来一股一股热浪,他张张嘴,半晌说不出话来。宋以铎瞧着他,伸手摸到他怀里,一把抓住香囊。林安影像碰到了冰块一般,猛地握住宋以铎的手,一双眼睛带着雾气。
宋以铎勾唇,抽出手来,将香囊往地上一甩。
“若朕没搞错的话,这香囊里装着的是催、情的香粉吧。”
林安影已经听不大清楚皇帝的话了,他迷蒙间只瞧见张吟未捂着嘴,“妹妹居然干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