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影瞧见秦见欢穿着一身粗布麻衣,一个人待在灶房里。
秦送雪解释道:“他毕竟是我们秦府生的孽种,且心比天高,将他放出去,也不知他要惹出什么祸端,将他带回来好吃好喝供着,却是便宜了他。他素来瞧不惯下人,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觉得自己不该是个小小的庶子,我便做主,让他好好体验一把下人的人生。”
“我也不饿着他冻着他,只不过让他端茶送水烧火煮饭。”
林安影又看了眼秦见欢,对方一副受欺负的样儿,脸上也不是很干净。
秦送雪笑了,“他现在不是少爷了,没人帮他准备洗澡水,他便不洗澡了,没人帮他梳头,他也便不梳头了。”
说到这里,秦送雪声音冷了几分,“可笑,他居然还出去装可怜,似乎是想告诉其他人,他披头散发,满脸是灰,是我这做姐姐的害了他。”
“我可没空去见这个败类。”
林安影默默听着,这是人家的家务事,自个儿也不好插手。他看向秦见欢,秦见欢眼中依然有狠戾之气,可那双眼睛明显浑浊了些,尖锐的棱角和气势不复从前。
秦送雪趁机表忠心,“他现在哪儿都不能出去,如今他成了被使唤的下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若是他真心悔改,好好做人,父亲便会将他打发到极远之地,若他还是执迷不悟,那他便在秦府当一辈子的烧柴之人。”
秦见欢垂着眼,肩膀颤抖,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他想起往昔,自己身在宫中,一身华服,春日滟滟里不可一世。可现在,他却只能待在这狭小之处,忍受着柴火的烟味,这样的日子还不如死了算了,可他却,却又怕死……
林安影仔仔细细将秦见欢瞧了个遍,从前的秦见欢像个不死的小强,无时无刻不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若是仔细感受,甚至能察觉到他周身弥漫着的“主角之气”。
可现在,秦见欢死气沉沉,再无东山再起的气势。
林安影放了心。
一行人转身,将秦见欢留在了狭小的屋子里。
宋以铎来无影去无踪,除了秦家大小姐和秦见欢,整个秦府再无一人知道皇帝今晚来过此地。
宋以铎坐在酒楼里喝茶,喝了几口还不忘把杯子往林安影唇边送。林安影面露嫌弃之色。
宋以铎道:“咱俩都坦诚相见了,你还嫌弃我?”
林安影端起茶杯,一本正经道:“各喝各的。”
宋以铎其实想说,咱俩嘴对嘴过,指不定还交换过口水,现在你给我来这一出,你不闲得慌?但好在他尚有一丝理智,生怕眼前的小美人气急败坏,当下掀桌而起,便中和了下话,使得他嘴里出来的那些东西好听了许多。
林安影喝了一口又一口,终于忍不住了。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宋以铎道:“不急不急。”
林安影皱眉,“你感觉到了没?”
宋以铎笑了,“所以说不急啊。”
林安影抓抓头,叹了口气,实际上在出门不久后,他就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那人武功不低,极力隐匿气息,若是普通人,当真察觉不出自己被跟踪了,可林安影早已身怀绝学,那身后之人便毫无遮掩被他瞧得一干二净。
他能感觉到,宋以铎不可能不知道。
林安影心道,这雷人小说又想来个什么狗血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