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徐达拉着李坤回乡镇上。张明达喝得有五六分醉意,刀俊搀着他回房休息。很快,他就进入酣睡的状态,扯起了有节律的鼾声。
刀俊久久地注视着张明达,心情波涛起伏,仍然不能平静。
法国文豪雨果说过:比大地更广阔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广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广阔的是心灵。
刀俊真的无法想象,张明达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中老年,走在大街上都不会被人多看一眼的人,心里到底装着多少苦痛哀伤,多少悲欢离合。只要随便倒一点出来,也是无穷无尽的沧桑吧?人啊,都是不可貌相的。
刀俊进一步想,在大街上与我们擦身而过的那些人,哪一个又是没有故事的呢?在世界上走了一遭的人,哪一个又没有沧桑?
这么散发着思想,刀俊想到了自己的父母王海燕和刀顺福,又是失业,又是重病缠身,承受着各种打击,为自己操劳一辈子,是多么不容易。
最后,刀俊竟然想起了陶子兰和张立云两个人,他们的子女远离他们,在这个村庄,他们经历着这么一个事件,又何尝不是一种痛?若干年后,他们的子孙回头来看这事,又是何种感觉?
于是有百般感触地刀俊,就想去找陶子兰,和她聊聊。
刀俊打听了一下,陶子兰家离村委会不远。出门往左,沿着村大道直行一公里左右,在第三个通道处向左拐,在通道的尽头向右拐,再向左拐的左手边的小平房就是,而右手方则是张立云家。
到了地方,刀俊仔细观察一番。确实,如果把两家之间这个通道挖了,陶子兰就要多绕出半个圈圈才能到达村大道,要麻烦不少。
而张立云要改房子变坐北朝南的布局为东西向,因为房子是长方形,所以在不改变房子大小的情况下,座基就要占到通道,而且也只有这样才能够在新房前修一条通道到达村大路。
刀俊分析了一下,隆阳村这个地方南北是山,东西宽阔,房子南北座向是最好不过,通风向阳。而如果坐东朝西,则是在挡住了风口,早上背着阳光,下午被太阳炙烤门楣,是不好居住的。
所以,无论怎么看,维持现有的情况是最科学的,如果张立云改变了现有房子坐向,这简直完全违背了生存生活的常识。
刀俊就想,这个张立云确实有些扯淡,搞什么鬼的风水,改变这么科学的布局。还找出一个什么老地契来说事,简直就是没事找事,愚昧到底,完全活糊涂了。
刀俊不了解风水,但他估计给张立云看风水的应该是江湖骗子,纯粹就是在忽悠,张立云是被骗了。简直可恶至极,把好好的两家人闹得鸡飞狗跳,几乎要出人命。
刀俊非常想知道到底是谁给张立云看的风水,知道定不放过,好好教训他一番。
陶子兰家院门洞开着,刀俊想屋里应该有人,就喊,“陶大妈,陶大妈,在家吗?”
“谁?”果不其然,才喊了两声,陶子兰应着从房里出来。
看见是刀俊,陶子兰喜出望外,“哎呀,怎么是你,刀法医?快进来,快进来!你这么忙,想不到还真还会来瞧瞧我这个老太婆了,而且这么快,哈哈!快进来,快进来。”
“呵呵,大妈,知道你住这儿,就早来了,我都在村子里住了十多天了,天天在村子里转,怎么就一次也没有碰见你呢?真是奇怪。”
“呵呵,哪里碰得到,我一早下地,天黑回家。再说前段时间,兄弟家儿子结婚,需要人帮忙,回娘家住了几天。”
刀俊跟陶子兰进了庭院,视野豁然开朗了。陶子兰家前面已经再无房屋,近处是一片开阔的田野,而再远一点就是蜿蜒着的盘龙河。盘龙河背后就是绵延无尽的群山,掩映在山岚之中,消失在天际。
“啊,大妈,你家真好住。视野这么开阔,就跟个观景台一样。完全可以做个农家乐,人家来买茶的人,肯定爱在这里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