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其实张明达已经有了成熟的想法。要落实张立云和姬英有没有谈恋爱,找谢永胜也许是最合适的。
首先,不管怎么样姬英嫁给了他,而且共同生活了一年,那么婚前婚后她多多少少会掌握姬英的一些情况。
第二,张明达觉得谢永琴反婚应该没有像高胜利、陶子兰说的那样简单,说不定有深层次的原因,只是他家出于某种原因不愿意说。现在谢家的当事人只有谢永胜一个活着了,无论如何也应当去了解清楚这个情况。
第三,现在他妹妹和妹夫的案子已经窜并了起来,也许他就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把厉害关系和他说明,他应该会积极配合。
张明达让刀俊通过系统查了一下张立云和谢永胜的个人信息,做些研究。张立云现年52岁,从28岁开始即1995年到2012的时光果然都在外打工。不过不是浙江,而是江苏扬州。
1997年在江苏扬州结婚,对象是D省的一个打工妹,同年生育两子,双胞胎。两人一直生活在江苏扬州,以打工为生,未买房。2000在扬州因故意伤害致人重伤,被判处三年有期徒刑。2003出狱后仍和妻子共同生活。
张立云的父亲在2008年死亡,母亲在2010年死亡。2012年他的妻子应该是病死,他独自一人回到了隆阳村。现两个儿子都在江苏扬州成家,而且户口也都落在了那里。
而谢永胜56岁,简历几乎就是一张白纸,一直生活在隆阳村。
“这么说陶子兰的记忆没错,张立云就是在姬英嫁决定嫁给谢永胜那年外出打工的,而且之后一直很少回家。”张明达说。
“对。这就很有可能是因为他和姬英在谈恋爱,而姬英为弟弟牺牲自己嫁给谢永胜,这给了他很大的打击,所以才决定去打工。”
刀俊早就有这样的想法,而且他觉得这就是一个相互验证的东西。将心比心,如果现在姜红要嫁其他人,他肯定也难以承受。
“晚上咱们去找谢永胜,也许就会套出一些东西。”张明达深沉地说。
傍晚,刀俊在张明达的带领下来到了谢永胜的家。这时他正在院子里喂鸡食。
已是溽暑,傍晚时分暑气仍然未散,但谢永胜佝偻的小身躯依然裹在的一件宽大的外衣里。一头花发,似蓬松的枯草立着,下巴悬着的一绺胡须却是雪白了。
刀俊粗略一看,足足有四、五十只鸡团团围着谢永胜“咕咕咕”叫个不停,忙得他右手风车一样不停地地往身旁的红塑料盆里抓食,撒食,而左袖套却无精打采地空垂着。
“家门在喂鸡呀?”张明达看张立云忙得不亦乐乎,没有发现他们,就朗声叫到。
张立云转身见是张明达,咧嘴一笑,眼睑牵扯着松松垮垮的眼袋闭成了一条线,把浑浊的小眼珠关了起来。
“哎呀,老张!你怎么来了?”张立云嘴里只剩一颗上门牙,说话严重漏风。说完他赶紧转身,右手抓起盆子使劲一甩,鸡食暴雨一样泼洒了出去。公鸡、母鸡,大鸡、小鸡就“咯咯咯”扑腾起翅膀冲向“雨”滴。
张立云一瘸一拐将张明达和刀俊引进屋里,在一个布满大洞、小洞,海绵坍着的破烂沙发上坐下。
之后,他从电柜的抽屉里拿出两个玻璃杯,举起一看是脏的,就急忙拿出去洗。
过了一会,他进来提起沙发旁热水壶要倒水,那壶却轻轻飘飘的。他又拿起地上的电热水器,出去接了壶自来水来烧。
看他慌手慌脚,张明达说,“家门,不用客气,不用客气,我们就是来看看你。赶紧过来,坐着说。”
谢永胜“哦哦”应着,说,“好,好。喝点我家的古树茶。”说着从电视柜的侧柜里提出一袋茶,诚惶诚恐坐到张明达对面的一个小木凳子上。
刀俊也接触过几次谢永胜,所以大家都并不怎么拘谨。
“家门,一段时间没见了,这久身体还好吧?”张明达说。
“就那样。”谢永胜伸了伸自己残疾的右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