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谢永胜家出来已经晚上十点多,刀俊和张明达就摸黑径直回到了村委会的宿舍。俩个人在路上完全不敢讨论从谢永胜身上获得的情况,怕万一被人听走。
“老张,被你说对了,姬英果然死得不简单,你真是神人。”憋了一路,刀俊早就忍不住,回到宿舍关上门就惊叹着说到。
“没什么,那只是一种直觉。”张明达淡淡地说。
“什么叫天赋?老张,我觉得这种就叫天赋。”刀俊“啧啧”惊叹着,由衷佩服张明。
“不,不是天赋,只是比你们多摔了几十年的跤,积累了一些对路的感觉而已。刀俊,你善于观察,爱动脑子,不用几年,一些直觉就会自然而然找上你的。”
张明达非常谦虚,同时不忘鼓励刀俊。
“老张,你说张立云知道不知道姬英的事?”刀俊把枕头立起来,一屁股坐到床上靠上去,把脚交叉搭床沿上,取下眼镜,闭目养神。
“不知道啊!”张明达把椅子搬到窗户前,看着窗外抽起烟来,“如果知道那就老火了,我看他那个执着的样子,怕是会把谢永胜给杀了!”
“我想他可能还不知道。人的性格像双刃剑,看他那个样子重情义,可也是个狠人,如果知道了这件事肯定是要找谢永胜拼命的。”
刀俊想起在村委会调解那天,张立云对陶子兰恶狠狠蛮不讲理的样子,完全能够想象如果他知道姬英嫁给谢永胜后心里一直想着他,还要给他生孩子,但是却被谢永胜用打胎药把她们母子害死的事情,肯定不会放过谢永胜。
“就是,你分析得对。”张明达说。
“那咱们还要对姬英进行开棺验尸吗?”刀俊潜意识里觉得这个事情在现在这种状况下,似乎没有必要。
“谢永胜的行为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投毒的行为,而且造成了严重的后果,可以说是一尸两命。为了公平正义,维护法律的权威和严肃性,不管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开棺验尸迟早是要做的。”
“刀俊,你记住,姬英虽然死了,可也得给她个说法。谢永胜虽然情有可原,而且目的也不是为了让姬英死,只能算是过失致人死亡。但这也是罪,也需要法律的惩罚,所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虽然说法不外乎人情,但那是在有了惩罚的基础上,不是无原则,绝对是有限度的,并不是儿戏。”
张明达觉得刀俊这个思想是非常危险和严重地错误思想,从法律的严肃性来是绝对不能有的。本着公平,从死者角度出发,这也是绝对不能有的。为此,他对刀俊提出了认真的批评。
刀俊听了,猛烈地点着头。他没有一点不舒服或难为情的感觉,反而因张明达这样的工作态度和对公平正义追求的一丝不苟,对他的敬重又多了一分。
刀俊还因此,而陷入了沉思,进行了一番严厉的自我批评。
两人沉默了一阵,刀俊思想又回到案子,问道,“不知道李所长他们那边的走访情况怎么样?如果没有收获的话,这姬磊可怎么找啊?”
说完,刀俊右手捂着额头,再次把眼睛闭上。
“他发信息给我了,没有任何收获。”张明达的烟就要烧到烟嘴,他把它摁灭在窗台上的烟灰缸里。
“老火了,好不容易往前走了一步,可这案子不会就这样停滞在这里吧?”刀俊不甘心地说。
“哎,不好说啊!当年谢永琴被杀,我们以为提取到了犯罪嫌疑人的DNA以为破案只是迟早的事,可是谁能想到这案子到现在还没有破。”
谢永琴被杀案斗转星移已近十三年,张明达感慨不已。当时自己还“咚咚咚”把自己的胸脯拍紫,立下军令状,最迟不过三十天破案。
“‘雁过留声,人过留痕。’我就不信姬磊能做到来无踪,去无影。”
“老张,你想想,他不住宿,还能不吃不喝?他的头发和右耳特征那么明显,我们拿着照片把食管、小卖部一家一家的走访完,总有人会认出他吧?”
刀俊发狠说。
“问题是如果姬磊杀完人就远走,就算有食管、小卖部的人认出了他,对于我们追踪他又有什么意义呢?”
张明达反问道。
“啊,这个……”刀俊愣怔了一会,说,“最起码可以在老高提供的那张照片的基础上,把人像修改得更接近于现在的他吧?”
“哎呀,小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你真聪明,这才叫天赋啊,哈哈!”刀俊一番话点醒了张明达。
“那我们明天就去吧!”经过张明达一番表扬,刀俊很受鼓舞,颇有干劲。而他,确实也是黔驴技穷,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做的了。